冽,右邊一人穿著一件銀白色貂衣,左手牽著馬韁,略一仰頭,露出一雙幽寒無波的眼睛,刀鋒般的側臉透著異樣的鋒利和倨傲,唇角輕勾著,看得讓人禁不住直打寒顫。
看清那兩人的面孔,夜胤羽和史笑嫣同時一震。
是他…。
寒風吹進眼底,吹至心底,五臟六腑都抖動起來,但僅一震,思及處境,又化為了無盡的悵然。
咖十年生死兩茫茫。
史笑嫣怔怔的看著他走過來,似熟悉又似完全陌生,唇邊悽然的笑意一縷縷綻放,是啊,她好像都忘了,她們已經十年不曾相見了,那可怕的漫長歲月,她竟然還能再見到他,卻是再這樣戲劇性的情景下。
這一刻,也好似明白了為什麼夜瑾逍能如此輕易的攻進皇宮了。
聆二王爺、六王爺、九王爺…,怪不得,怪不得。
“錦玉…”,夜胤羽似是那份震驚絲毫不亞於他,只怔怔的看著馬上的人喃喃自語,然後竟然眼淚濡溼了這個從不曾掉過眼淚的皇帝雙眼裡。
夜錦玉坐在馬上平靜的看著下面的兩人,相扶相依的站在雪地裡,從第一眼走進來時又恨不能毀掉一切的恨意,可是越走越近,越看的仔細,反而平靜的出乎他的意料,甚至覺得這兩個人就像陌生人般,痛恨的又麻木的。
他甚至在十年裡無數次設想再次見到這兩人的情形,如今終於見到了反而沒那麼激動了,如果說從前有恨,那這一刻倒不如說他已經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連恨都不願施捨了。
提了提身上的貂袍,微微側頭,“沒想到我們還能見面,皇兄、皇后娘娘”。
像是在對夜胤羽說,又像是在對史笑嫣說。
百轉千回的話凝結在喉嚨裡,這就是她們相隔十年的第一句話,笑嫣低下頭,終於是不願去面對那樣的面孔,那張和記憶裡絲毫也重疊不起來的面孔。
夜炫麟從馬上跳下來,面露嘲諷,“大哥,想不到你還沒死”。
“二王爺,請你嘴巴放乾淨點”,笑嫣喝斥。
“史笑嫣,你以為你還是皇后嗎,別做夢了”,夜炫麟笑的更盈盈。
“哼,你們帶兵闖入皇后,如果殺了我們就是造反,就算你們做了皇帝,也會為百姓所不齒,國以百姓為天,相信幾位王爺不會做出愚蠢的事”,史笑嫣不卑不亢的說,一雙眼睛犀利透徹,永遠有種高高在上的威嚴。
夜錦玉歪著頭看了她一眼,然後慢慢的從馬上跳下來,仔細的目光在夜胤羽和史笑嫣兩人臉上逡巡。
史笑嫣迎上他的,又很快避開,那平淡到寒冷的目光比充斥著衝很的視線更來的可怖。
“來人,將他們抓起來”,夜瑾逍揮了揮手,侍衛立即將兩人包圍住。
笑嫣也沒看法,面對十萬大軍,她也不會笨到與之抵抗。
出乎意料的夜胤羽也十分沉默,甚至是合作的。
夜錦玉不再看他們,踏著步子往金鑾殿走去,穿過金碧輝煌的頂柱,長長的靴子踩著琉璃地面,一步一步踏上階梯,寂靜的金鑾殿只聽見他的腳步聲,他走的很慢,卻走得很穩,眾人也跟著走進了金鑾殿,看著他走到最上面,低頭望了望龍椅,然後轉身坐下,手指摸了摸龍椅,冰涼的黃金,他嗤笑了一聲,“原來當皇帝的滋味就是這樣”。
不大不小的聲音,卻足以讓眾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你現在還不是皇帝”,笑嫣擰眉,不知為何,她實在不喜歡這樣的他。
夜錦玉衝她冷冷一笑,然後眉目朝外面望去,一個侍衛抱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孩從外面走進來,粉雕玉琢的臉讓笑嫣全身緊張起來,“憶夕——”。
“母后、父皇——,救憶夕——”,夜憶夕嚇得抽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