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正是簡一曾驚鴻一瞥、身兼簡一未婚夫郎身份的樊多樊公子嗎!雖然書庫的光線有些暗,但這麼近的距離足以看清他不施粉黛的精緻面孔,長長的睫毛向上翹起,彎彎的月牙眼柔和了眼裡的銳利,不變的紅衣即使主人巋然不動,亦能讓人感覺得到由內而外的躍動。
簡一撫撫激烈跳動的心後退一步,十三歲的簡一比樊多略矮,微微仰起頭,簡一看進對方的眼睛:“你來的正好,書已擺上去了,看看有沒有擺錯的地方”。無疑樊多是美麗的,但樊多更是強者,在對自己無害的強者面前,簡一也有一種不服輸、要與之對視的衝動,但若是有害的強者,簡一就會收起鋒芒,給人以無害的感覺。
樊多漂亮的眼睛愣了一下,因驚喜於書未被淋溼,竟沒有察覺書庫還有他人,待把這個從梯子栽下的女子接住,看她睜眼的同時自然的道謝,看清自己時滿是驚訝,不是驚訝於自己的樣子,而像是之前認識自己,驚訝的眼中似乎還有一絲笑意,之後很快就恢復成溫和的樣子了。他在無數女子眼中看到的痴迷和**不曾在她的眼中出現,那與自己對視的目光清澈溫和,平和的話語中不帶一絲尊敬或卑微。
而她明明是個普通女子啊,平凡的面孔,汗溼的頭髮貼在額角,粗布藍袍彰顯了她的身份,十三四歲的年紀,和自己說話時還得微微仰頭,很少關注女子或者說對大多數女子都有些反感的樊多不禁對眼前的女子起了一些好奇。
“這些書是你一個人搬進來擺好的?”乾淨清晰的聲音,介於女子的宏亮與男子的柔和之間,明明是問話,卻是肯定的語氣,只是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疑問。
“這真是你一個人乾的?”旁邊靈動的書童用疑惑的表情、疑惑的語氣直白的詮釋著主子的疑惑,這真是一對互補的主僕,主子含蓄,書童直接,心中有些笑意的簡一衝兩人點點頭,眼中不覺溢位的笑意溫暖了周圍。
被眼前這個女子的溫暖笑容晃了一下眼的樊多雖說猜到是她一個人乾的,但沒聽她親口承認,還是不敢置信。在那麼短的時間把上千冊書搬進書庫,又分類擺好,不僅需要體力,還要有淵博的知識,卻被這個年紀不大,又分明沒有絲毫武功的女子辦到了,連熟知每本書的位置的星兒也不一定能辦到。
看看外面一時停不下來的大雨,看看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樊多,再感覺一下因搬書有了粘膩的臉和手,簡一笑問:“看我辛苦幫你搬書,可否讓我清洗一下,順便喝口水?”回過神來的樊多微微欠身,“失禮了,請隨我來。”便優雅轉身,紅衣隨之畫出一個完美的弧度。
簡一咋舌,這就是美人兒啊,一舉一動間,風情盡顯。書童驚訝的張張嘴,這個女子也太囂張了,居然敢吩咐少爺!紅衣繞到所有書架的後面,推開一道門,進入另一個房間。
一眼瞧見的便是房間正中擺放的一張暗紅的圓木桌,細膩光滑的桌面沒有一絲灰塵,邊角處精細的鏤空花紋可見雕刻師傅的心血,桌邊圍成一圈的六個圓凳好像隨時回應著來自圓桌的呼喚。如同主人身上的紅衣一樣充滿靈動的桌凳就像是整間屋子的點睛之筆,讓人禁不住讚歎:妙!妙!妙!
除此之外,房間的主色調就是銀灰色了,與書庫連線的門是房間的東側,西側是銀灰色的書架和書桌,房間的正面是銀灰色的屏風,屏風後面想必另有乾坤,屏風前面置一張銀灰色的軟榻,塌上正斜倚了那個紅衣美人,白皙纖長的手輕託下巴,小巧的臉襯在那一團紅雲中,就像是遺落人間的仙子。紅衣對上暗紅的圓桌,白玉算盤和白絲帶對上銀灰色的房間,這裡的每一處空間都好像是特意為他打造的,凡人的闖入只怕會汙了仙人的居所。
就在簡一打量樊多的時候,樊多也在打量著簡一,她從一進門看到圓桌、屋裡其他的擺設、再到自己身上,眼中一直都是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