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這‘神仙醉’甚好,難得珍品。”丁夫人搖了搖手中杯盞,盯著那緋紅的液體發愣,“我到有些豔羨凌姑娘,可如此隨性而為。”
丁夫人極輕極淺地喃喃了一句,若不是我與她坐得極近,都恍惚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靜靜望去,只見她那略略有些浮腫的眼睛帶著哀傷,卻是轉瞬即逝,唯留清明果決。這樣的女子,知可為,知不可為,也不知是福是禍,是贊是嘆。她的路,她的人生,她一向知道,所以半步不讓。其實,今日的賭約對黛色而言,根本沒有區別,她終是保不得這個孩子。我能做到的,也只有這樣了,他人的路,由不得我來干預。
正文 愛恨茫茫4
日暮西山之時,只見著詩云單薄的身影獨自歸來,幾經徘徊,才終於跨了進來。黛色一臉緊張地迎了上去,不停張望著詩云身後,而然終是看不見別他個人,卻終是不甘心,顫聲問道:“詩云,丁大人呢?你沒有尋著他麼?”
詩云望了望堂內眾人,目光轉向黛色時有些躲閃,猶疑半晌,才下定決心道:“見著了,他,他說讓丁夫人定奪。”
“不!”黛色厲聲尖叫,雙腿一軟,就癱倒在地上,而後便是痴痴的低語:“那麼多日夜,他怎麼這樣,他說過……”
“夠了!”丁夫人斥了一聲,站起身整了整衣襟,厲聲道:“我與你也耗了這許多時間,如今這結果你也該清明瞭吧?”繼而轉頭看著我,“淩小姐該不會食言吧?”
我搖了搖頭,抬步往外走去,黛色卻抱住了我的腳,哀求道:“小姐,你不要走,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黛色,黛色求你了!”
“小姐,救人一命甚造七級浮屠,你,救救黛色吧。”詩云也一併跪下,哀求道。
“詩云,不是我不救,她是自食惡果。黛色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受甜言蜜語的蠱惑,怨得了誰?”我腳下掙了掙,黛色和詩云才放了手,我微微轉頭,“丁夫人,這兒交給你了,望你手下留情。”瞥了眼黛色哀莫大於心死的樣子,輕嘆一聲,才移步而去。
只是未得出門,便聽見“咚”的一聲,而後便是一片驚呼,轉過頭去,只看見黛色躺在一片血泊之中。我心下慌亂,趕忙跑了過去,詩云亦反映過來,跑去摟住黛色。
“來人,去叫大夫!”我叫道,丁夫人也慌了神,她手下的婢子聞言跑了出去。
“不,不要了,我,我這樣,很好,很好。”黛色半睜著杏目,手指摸索著到了腹部,緊緊護著,“我有孩子,屬於、屬於我的,一起,在,在……。”話未完,便沒了聲息,只是那手卻還是緊緊地護著腹部。
我顫抖著手移至她的鼻下,竟全沒了呼吸。看著黛色原本嬌美的面容上血跡斑斑,額頭留著一個拳頭大小的血洞,我忽地湧出一種無力感。這,便是一個女人的一生麼?懷著期盼,憧憬著,乃至絕望?
“我,我沒想害死她。”丁夫人面色煞白地看著地上的屍體,哆嗦道。
“若是你們身份互換,你說,此情此景,躺在這兒的是誰?”我輕飄飄地看了眼丁夫人,嘲諷道。的確,在她的立場上,她做的是沒有錯。身在在世家大族,若沒有幾分手段,下場之慘,不言而喻。可是,黛色,終是一條人命。
丁夫人的面色更是慘白,她幽幽望了我一眼,終是無言反駁。
詩云抱著與她姐妹之誼幾年的黛色,慟哭不已。丁夫人跌跌撞撞而去,不復端莊高貴,臨走前,神色複雜地看了我一眼。直至僕從將黛色的屍首搬上架子,我才恍惚回神,一站,便是幾個時辰。
正文 夜行1
“只要你肯踏出這大門一步,結局便不會這樣了。”不知何時,滄瀾霄在我耳邊幽幽嘆道。
“那又如何?你護得了她一時,護得了她一世麼?”我轉眸對著滄瀾霄,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