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給她,青樹有些遲鈍地地擦著,“真的……沒關係……”
那人沒有再問,居然遞給她用毛巾包好的冰塊,青樹也沒怎麼奇怪,住在這一區的人非富即貴,車上有這些東西不稀奇,估計也是個享受派,車上無聊兌酒喝的。
她接過去放到臉上,“謝謝。”冰冰的觸感刺進面板裡,傷處像有無數螞蚊在咬著。
這陌生的男人並不多話,一路將她送到X到門口,將她扶下車,“你……真的不用去醫院?”
“不用……真是謝謝您。”陌生人的關懷讓她覺得渾身不再那麼冰冷,青樹向他感激地笑笑,那人搖著頭離開,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樣子,手肘和膝蓋都蹭破了皮,血絲都凝固了,身上墨綠色的T恤被血漬浸染得斑斑點點,泛著髒呼呼的黑色,上課鈴聲剛剛響過,門口出入的人並不多,可仍然有人注意到她,對她指指點點。
一個勁地來這裡,到底為什麼過來……青樹看著三三兩兩走進走出的學生,猶豫地往後退,她為什麼要到這裡……原來,自己根本沒地方可去。
身邊不斷有人經過,她蹲下來,抱著頭,好痛,好難過。
“青……青兒?”肩上擱了一雙手,猶疑的聲音是熟悉的,像記憶中那聽了很多年的溫柔聲音,她緩緩地抬頭。
那張臉閃過驚喜和心疼,然後是怒氣,“誰?誰把你弄成這樣的?是誰!”
她恍恍惚惚地聽著,口裡喃喃地叫,“哥,哥。”
“青兒,你……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哥……哥……”她忽然哇啦一聲哭起來。
。
寧連城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阮連澄一直蹲在他腳邊小聲地哭,他終於動了一下,踉蹌著要跌倒,伸手扶著車子,掌心抹上一股粘膩,他翻手一看,那血色已經有些發黑,再看看車身好幾灘血跡凝在上面,這血……這血……她……她受傷了?手抖起來,她傷哪了,怎麼會流這麼多血,她傷哪了?!
地上……她剛剛趴著的地方也有,她真的受傷了,不……不——!!
他衝出去,青樹,你……不能有事,你……不能!
。
青樹搖著頭什麼也不說;眼淚卻止不住;大顆大顆往下掉;她知道這樣會讓哥哥擔心,可是自己實在忍不住了,這麼些天一直在壓抑自己,好辛苦好辛苦,她想哭。
“青兒,你……是不是他對你不好?他,他打你了?混蛋……這個混蛋!我饒不了他!”白青楊霍地站起來,青樹抱著他的腰,“哥……你別去,別去,他……他……你不要提了,哥,就當我求你,不要再提起這個人,我……”
她的眼淚滲進衣服裡,滾燙滾燙的,白青楊握著拳,“青兒,你……受苦了。哥該死,怎麼會讓你跟著他……哥該死,該死!”
“哥……你別說了,路是我選的,不能後悔,他……他平日對我還是不錯的,今天……今天……是我不對。”想著那對兄妹的言行,他一向疼妹妹,當年她妹妹一句話,便讓她萬劫不復……白青樹,你好傻,明知討不到好處,還是硬著頭去頂撞,你……你不是忍得挺好的嗎,昨天……還向他們微笑,白青樹,你為什麼不再多忍忍?你不是……你不是已經下過決心要忍一輩子了嗎,從那一天開始,你不是已經知道你白青樹只能忍了嗎?
白青樹,你活該,你甚至還……還想和他好好過下去,你竟認不清自己的身份……你活該……
眼淚關不住,她不懂為什麼自己會這麼傷心,是紀遠東的歸來,是阮連澄的笑臉,還是……他的說動手就動手?
從嫁給他的那天起,她就知道這一天會到來,她無法心平氣和地看著他妹妹,他妹妹是他捧在手心裡的人,不可能因為她一個微不足道的白青樹就永不回來的,退一萬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