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沉吟了好一會,最後微笑,“憐兒,謝謝。你做得很好。”
受了主人誇獎,憐兒亦是高興,“小姐您別跟我客氣,給您跑腿是我分內的事。小姐準備什麼時候去見齊公子?齊公子一表人才,比大少爺分毫不差,小姐一定會喜歡的。”
“嗯。”潘芙蓉毫不猶豫地點頭,“眼下我的婚事也有了著落,這兩個月無非收拾些嫁妝,無甚可忙。憐兒你上次不是說奶奶病了想回去照顧嗎?不如趁這段時間回趟家吧。”
“那怎麼可以?”憐兒忙忙搖首,“小姐成親是件大事,我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回家?再者,”憐兒頓了頓,聲音不自覺地放低了,“小姐只有我一個奴婢,我走了,誰來服侍小姐呢?”
“傻姑娘。”潘芙蓉嗤笑了聲,“婚事定下來,家裡自然會分派侍婢過來為我準備婚嫁的事情,你擔心什麼?再說,我只是給你放個小假。我成親之前,你還是要回來的。”
“也對。”憐兒釋然地點了點頭,隨即行禮,“那憐兒便多謝小姐了。”
“下午你就回家吧。”潘芙蓉繼續溫言以對,“去跟管家說一聲,不過不要說我放你假,只說替我出去買些東西。你的月俸本來就是各房奴婢最低的了,萬一管家藉機扣你的月俸就不好了。”
憐兒聽罷連連點頭,“還是小姐心細。”
午休起來,憐兒亦收拾好東西前來告辭。
潘芙蓉打發她走後,便進了自己的小廚房,煮一鍋綠豆湯,配幾樣精緻的小點心。
直等到夜幕降臨。
潘芙蓉提著食盒,小心地避開府裡的下人,偷偷來到偏僻的北廂。
憐兒說得不錯,這時候,齊偉還沒有回來。
潘芙蓉亦不著急,提著食盒尋了個隱蔽的角落靜靜地候著。
漸漸地月上壟溝。百無聊賴的潘芙蓉坐在北廂的一池荷塘邊發呆。
時值六月,荷塘裡的荷花開得正豔。潘芙蓉突然想,摘一朵荷花做裝飾,她費心做的糕點會更加秀色可餐。
於是潘芙蓉捲起了衣袖,提了裙襬,扶著池邊的柳樹探出身子去摘荷花。
“姑娘?”快要夠到荷花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在喚自己。
潘芙蓉轉頭,看見月光下的陌生男子錦衣華服,一張俊秀的臉上微微含笑。
雖然從未謀面,潘芙蓉還是輕易猜到了這個出現在潘府的陌生男人的身份。
“啊!”她驚叫一聲,放開了一直扶著的柳樹。
落水。
“姑娘!”耳邊是男子急匆匆的聲音,很快她被人一把從水裡拽了起來。
水不深,不過她已經全身溼透。
他急忙不自在地將目光從她溼漉漉的衣裳上移開,扶她在岸上立定後便立刻放手。
“抱歉嚇到姑娘了。”他恭恭敬敬地朝她打了個揖,“在下齊偉,是潘府的客人,這段時間暫住府上。請恕冒昧,不知可否請教姑娘芳名?”
“阿嚏!”潘芙蓉打個噴嚏,楚楚可憐地抬起一雙清澈如水的眸子看他,“我叫憐兒。”
“憐兒?”
潘芙蓉點了點頭,“我是三小姐的貼身侍女……阿嚏!”潘芙蓉吸了吸鼻子,繼續道,“小姐讓我拿些點心給齊公子。”
齊偉看她說話斷斷續續,小小的身子因為溼透在夜風下瑟瑟發抖,忍不住心生憐憫。
遲疑了一刻後,他還是除了外裳,將它披在了潘芙蓉身上。
“謝謝。”潘芙蓉似乎併為察覺其中的愈矩之處,衝齊偉綻出一個感激的笑,“公子真是好人。”
那笑容分明天真而誠摯,在月光的照耀下卻明媚得有些過分。
齊偉忙忙收回目光,“夜深了,姑娘還是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