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逝之。”
蕭逝之高興地一把將猗房打橫抱起,在原地旋轉了起來,“哈哈哈哈……”他快樂的笑聲響徹在皇宮內,猗房狠狠撇去心頭的一絲疼痛,而後也跟著笑了起來。
若奴到琴簫宮內將猗房許久不曾動過的琴搬了來,看到蕭逝之如此高興地抱著他心愛的女人,若奴的心裡湧起一絲難言的酸楚,僵硬地笑了笑。但願,一切都是值得的,她心裡默默說道。
蕭逝之將猗房抱到琴前面,小心翼翼讓她坐了上去,再拿出玉簫,立於她的身側。
猗房看著許久不曾拂過的琴,抬起手,指尖滑過,挑動琴絃,清脆的旋律自弦中逸出,婉轉動人的聲音蠱惑著人心。
清澈的泛音,活潑的節奏,猶如“淙淙錚錚,幽間之寒流;清清冷冷,松根之細流。”息心靜聽,那如歌的旋律,“其韻揚揚悠悠,儼若行雲流水”,餘音嫋嫋,會將繞樑三日,不絕如縷。
她在自己的琴聲中忘記了俗世的一切,只覺得坐在雲端之上,眼前所見,皆是清澈的美好。
那彷彿能看見的、如花般絢爛聲音把人深深的迷住了。這時,簫聲再想起,清空逍遙、飄渺而又若有若無,琴聲和著那簫聲一塊彈奏了起來。
千回右轉自彷徨,撇不下多情數樁。
曲調很是優美,透著希望的力量,而猗房的眼裡卻漸漸蓄起淚意,當曲調結束的時候,一滴淚悄然掉在琴絃上,她借收琴的瞬間,將眼淚擦去,於是,沒有人看到她曾經哭泣過。
一聲流轉之後,簫聲停了,琴聲也嘎然而止,那音樂的旋律還在天地間迴繞,站在風裡,漫天的粉色桃花瓣如雪飄落,揚揚灑灑,像一場悽美的聚散,又像一個少女飄零的心事。
也許,最美好的東西總是消失得最快。 美麗的花,早已註定了要被雨打風吹去,四處飄散的命運, 風裡每一縷清香,都是一聲嘆息。
蕭逝之手持愚孝,閉上眼睛享受那心靈契合的美妙感覺,他的心裡的某個角落的某顆種子如沐春風般,也許,新的生活就要開始了。
他曾經在心裡默默發誓,只要有她,再長再累,他都願意等待,如今,她總算鬆了口,今早的親吻便是最好的證明。
一切,或許都在慢慢的向前進步,屬於他的春天,隨著花開而要到來了吧。
一陣輕風吹過,絲絲葉葉,落滿兩人的肩頭。
——
南帝果然御駕親征。
他帶領全部段家軍整整十八萬,浩浩蕩蕩而來,而蕭逝之因著猗房態度的軟化,也不顧群臣阻止決計親征,他要讓她知道,這個世界上最英勇的男人,不僅僅只有段世軒一個,他會吹簫,也會打戰。
“我一同前去吧。”猗房說道。
蕭逝之原本不太願意,一來是為她的安危著想,二來總歸有些私心,不願段世軒和猗房相見,但是後來想想,如果兩人要繼續,那麼信任是要有的,更重要的,讓猗房和段世軒來一次徹底的決裂,或許才是最好的。
於是,在眾人憂心忡忡的情況下,帝后而後共同出征,朝城門外行去。還未出宮門,便聽到不遠處戰鼓雷雷,廝殺聲漫天,兩國軍隊已經開始交戰。看來,此番南帝是志在必得了。
猗房又想到了兩年前的那日,也是這種陣仗,不過,當時段世軒是以一人之力對抗蕭國的千軍萬馬,而如今,他是皇帝了,帶著大批軍隊前來。
遠遠地看過去,一個騎在馬上的男人,器宇軒昂,手起刀落早已殺紅了眼,他的樣子像極了嗜血的魔鬼,他沒有變,他依然是殘暴兇狠的段世軒,從他毫不留情地砍下一顆顆無辜的頭顱就可以看得出來。
她隨著大軍慢慢靠近段世軒,她似乎已經聞到他身上的血腥,那個令人心痛的身影倨傲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