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們船上值夜的,也是老溜號,真是煩人”毛海峰感同身受,說完便回去睡覺了。
毛海峰徹底放心了,他回到屋裡,脫了衣服躺到床上,卻怎麼也合不上眼…沒辦法,實在太興奮了。翻來覆去睡不著,只好起身坐到桌前,將今天看到的東西寫下來,以免忘記了。
當然,他並不知道,就在他奮筆疾書的時候,那間簽押房裡,也發生了一些事情…
三尺站在簽押房門外,聽到有沉穩的腳步聲,從毛海峰消失的方向傳來,他沒有問是誰,只是一臉笑意的迎著那個方向。
黑暗中浮現出了鐵柱的面孔,從毛海峰揹著沈默進去簽押房開始,他便在暗處觀察其一舉一動,事實上,他海峰還要緊張——如果這傢伙笨的翻不到,大家折騰這一晚上,大人還喝的爛如泥,就全都白瞎了。
好在傍晚佈置現場時,他認真琢磨了那兩封信擺放位置,毛海峰雖然有些二,卻已然不費力找到了。待其一將兩封信看完,便通知三尺出場,以免毛海峰再胡亂翻…雖然已經將機密收藏起來,桌上全是些尋常檔案,但誰知道其中是否有什麼內容是不該看到的。
“那小子睡了?”三尺笑問道、
“興奮過頭了,正在奮筆疾書呢。”鐵柱站在他身邊輕聲道:“去給大人解酒吧”
“好”三尺應了一聲,便轉身進去,將一年多以前,李時珍給的丹藥化在水裡送給大人服下。
可能時間太久了,藥有些失效,沈默用了比往常多一倍的時間才醒來,且頭疼無比,渾沒有原先那種醒了就是醒了的感覺。
喝了幾口水,清清火燒似的喉嚨,沈默用手支著突突直跳的太陽,低聲罵道:“,早知道這麼難受,就不喝這麼多了、。”
三尺聽大人難得罵人,便知道他肯定是難受壞了,趕緊報喜道:“大人神機妙算,那毛海峰果然是上當了”說著不無後怕道:“當時毛海峰說出‘林教頭誤入白虎堂’,嚇得我一腦門子冷汗,心說這小子都知道《水滸》大概也看過《三國演義》萬一想起‘蔣幹盜書’的典故,我們該怎麼辦?”
“噢…”沈默緩緩點頭道:“正因為擔心弄巧成拙,我才一直沒發動,非得等他請客…”今日的約會是毛海峰主動提起的,且行程由他安排,沉默也是被他灌的,其警惕自然一降再降,再拿出這道道,他才能上當。
“放心吧,人人都以為自己是周瑜,卻不會發覺其實成了蔣幹的。”沉默緩緩合上眼道:“他是連趙文華都能陰的陰謀家,擺弄個直脾氣的小毛,簡直是太安逸了。
當天夜裡,沈默便睡在了簽押房,等醒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了,他搖一搖快要裂開的腦袋,不由嘆氣道:“以後要少喝了。”便撐著床沿其神,搖搖晃晃的去拿被子喝水。
待將滿滿一杯涼水喝下肚子,再用袖子一擦嘴,卻聞到一股刺鼻的酸臭味,這令體面慣了的沈大人頗為不悅,四下找了個遍,也沒找到汙染源,最後才在銅鏡裡,看到了自己身上的汙漬…那是昨天的嘔吐留在他身上的紀念品。
“哎,指望男人照顧…”沈默無奈的搖搖頭,往常宿之後,他醒來必然穿著乾淨舒適的衣服,只因為昨日i是三尺服侍,自己便落到這般天地。
“看來男人的一般是女人,這話真正確。”沈默跟自己說了一句,便出了簽押房,朝通向後院的垂花門去了。
遠遠便看見柔娘在月門洞下張望,一看到沈默:wap.ㄧ6kxs.,她竟如釋重負道:“爺,您可算回來了”女眷不能邁出垂花門,到衙門的辦公區域,這是規矩。
見柔娘兩眼眼圈發烏,似乎一夜未睡一般,沈默心裡一緊道:“怎麼了?”
“夫人等了您一夜,到現在還沒閤眼呢。”柔娘小聲道:“您就別跟她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