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敢看透,你這個位子太高,權力太大,不管誰的攻擊、都得忍著受著,一旦反抗那就是跋扈;而且”有曾部堂的前車之鑑,那些大佬也不敢替您說話。”曾銳和夏言,便是被莫須有的“邊將結交近臣,之罪,給不分青紅皂白的處死。使後來的官員們時刻警醒,不敢越雷池半步。
“是啊。知我者拙言也。”胡宗憲兩眼茫然地點點頭道:“我最近才發現。這官越做越大,可就越束手束腳。比如眼前這事兒,就已經到了窮途末路。我已經無計可施了。無數失去約束的僂寇,將登上海岸,任意妄為,燒殺搶掠,東南的抗僂局面將到退十年,自己多年的心血自然也付之東流。
在無計可施的時候,他想到了沈默,因為之前的經驗告訴胡宗憲,這今年青人的腦海裡,有無窮無盡的好主意,已經幫他解決了不知多少,看似無解的問題了。
可世事哪有絕對,這次終於例外,聽完胡宗憲的抱怨,沈默陷入了沉默,一聲也不吭。
胡宗憲起初想耐心的等著,耳等啊等啊,也不見沈默吭聲,終於耐不住道:“眼前局勢危急,該當如何應對?”
沈默又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道:“如今,,官方的和談已經沒有希望,我們面前有兩條路。”
“哪兩條路?”胡宗憲急切問道。
“第一,放手一戰。”沈默沉聲道。
“這個不行,要是能打,我何必要多此一舉的招安王直?”胡宗憲搖頭道:“第二條呢?”
沈默頓一頓,定定望著胡宗憲,一字一句道:“放,虎,歸,山
“放虎歸山?”胡宗憲差點沒把鬍子揪下來,瞪大眼睛道:“你是說,把王直再放回去?”
“既然沒法名正言順的達成和解,那就只能私底下做了。”沈默點點頭道:“王直之所以會來大陸談判,正是說明他已經無心與官府對抗了”有這樣的海商頭子,對東南沿海的穩定,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胡宗憲苦笑一聲道:“談何容易?且不說會不會養虎貽患,單說現在他在王本固手裡,我就沒法把他放走。”
“可以劫獄嘛。”沈默面不改色道,唬得胡宗憲差點從椅子上滑下去,臉色都變了道:“這話可不能亂說
沈默卻不以為意道:“既然王本固不按規矩出牌,我們就也出一把老千了。”
“老弟。萬一被人知道了”胡宗憲苦笑道:“這可是要掉腦袋的。”
“無妨”沈默輕聲道:“部堂大人只要不停向王本固施壓,要求審判王直。那廝必然承受不住,動起將王直押送進京,甩開這個燙手止。芋,把功勞落袋為安的心思。”說著淡淡一笑道:“然後再跟毛海峰透露點風聲,他自然可以在半路上把人救走”讓他到山東地面再動手,這樣自始至終,我們沒有插手,也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留不下任何證據,誰能奈何我們?”
“這個嘛”胡宗憲終於意動,他本來膽子就大,覺著如果不會被抓到把柄。這件事未嘗不能做一下,想一想,道:“你能保證王直一定會被救走?”※ “到時候他要兵護送。部堂就從杭州衛裡給他派兵六知淵大道:“有那些兵大爺護送,除非毛海峰想幹掉王直自立,不然不會救不下來的。”
“好吧,最後一個問題。
胡宗憲問道:“一個回到海上的王直,真比一個死了的王直用處大嗎?”
“大。”沈默不容置疑的點頭道:“王直從本質上,還是個商人,他以前之所以頻繁攻擊大陸,是想迫使朝廷開海禁,讓自己可以自由貿易,現在海禁已經開了,他進攻大陸的動機已經不復存在了”現在的東南沿海,已經成為他最終要的市場和進貨地,他只會不遺餘力的保護,而不會再破壞了。部堂不妨回想一下,自從蘇州開埠、徐海歸順以後。江淅一帶走不是再沒有發生過僂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