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裡便琢磨這事兒,不用說,那馮保肯安是罪魁禍首。再想想沈默,這傢伙跟死太監一個鼻孔眼裡出氣,合起夥來作弄我吧,一定是這樣的。
坐到飯桌前時,陳以勤已經憋了一肚子氣,非得撒出來不可小但想要找馮保時,卻發現那死太監已經不見了人影,顯然躲開去偷偷樂了。
他是越想越生氣,只好先拿沈默撒氣,便開始撥腸刮肚的想法子,要報這一箭之仇。些冷盤冷拼端上來。給王爺和三位師傅下酒。
當陳以勤的目光落在桌上時。他看到了一盤拌筍絲,便搶先嚐了一口,竟一臉陶醉道:“好菜好菜,這一定是江南的嫩筍。”
“哦,陳師傅何以見得?”
“因為我們那裡有個上聯說得好。”陳以勤故意看沈默一眼道:“江南嫩筍,嘴尖皮薄肚腹空!”
這屋裡只有沈默一個江南人,且年紀最輕,自然是那“江南嫩筍,了,就連裕王爺聽出來了,吃吃笑道:“先生說笑了。”
老陳出招了,沈默自然得接著,他淡淡一笑道:“嚐出產地來不算本事。我憑著一雙眼睛,便能分辨什物是從哪來的
“哦,倒要見識見識”陳以勤冷笑道。
沈默便指著餐桌旁一盆棕樹道“這顆老榨,定然是蜀西的。”
“何以見的?”裕王笑道:“聽說過西南各省都有生長的。”
“臣有下聯為證啊。”沈默呵呵一笑道:“蜀西老棕,梗長葉大
“你!”這桌上點,陳以勤一個四川人,他臉上登時掛不住了,,明顯是在說老夫,一大把年紀了,還一事無成嘛!
上午馮保對對子時,他也是這麼想的,可見對自己遲遲不得升遷,已經形成怨念了。
那邊殷士瞻看倆人快掐起了,趕緊插話道:“對對子光你們倆熱鬧,我與殿下只能看熱鬧,實在沒有意思,不如咱們行酒令吧。”
“好。”大家都沒有意見,自然由裕王殿下先行令,他想一想道:“就來析字酒令吧。”便笑道:“聽我的起先 山上有明光,不知是日光、月光?”
這對沈默三個大才,自然毫無難度,殷士瞻便笑道:“堂上掛珠簾,不知是王家簾、朱家簾?”
輪到沈默。他笑笑道:“有客到崩驛,不知是舍人、官人?”
最後是陳以勤。他也不假思索道:“半夜生孩子,不只是子時、亥時?”
見三位接令的都沒難住,裕王只好喝一杯道:“跟師傅們玩這個”實在太吃虧了。”
便輪到殷士瞻起令了,他本想出個難的,可考慮到裕王殿下的水平,便笑道:“我這酒令有些複雜,第一句拆一個字,第二句一句俗語,第三句引出一句唐詩”聽我的起先 品字三個口,寧添一斗,莫添一口;口。口,口。勸君更盡一杯酒。小。說著給對面的陳以勤端起一杯來”他不想讓沈默以為,兩人在合夥作弄他。所以用了令主的權力指定人對。又因為他最後一句帶號令了,所以陳以勤得喝了再說。
陳以勤只好接過來喝了,眉頭一皺,旋即展顏笑道:“聽我的淼字三個水,青出於藍,冰生於水;水,水,水,會須一飲三百樓
說著給下首的沈默端起酒杯道:“沈大人您慢慢喝,解不了的話,我再讓人給您上街去買如果沈默不把他最後一句化解掉,就得把這三百杯喝光”當然,醉了為止。
沈默卻呵呵一笑道:“這有何難?聽我的 壽字三個手,大處著眼小處著手;”說著擺三下手道:“手,手,手,醉鼻之意不在酒。”便將陳以勤的攻勢化解掉了。
剩下裕王一個。他抓耳撓腮了半天,也沒對上來。便又喝一個,擺手道:“我可玩不過你們,還是看熱鬧更有意思。”便退出了酒令。
殷士瞻也笑道:“那我也不玩了,讓他們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