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行刺明軍的統帥。實指望著能像蕭芹所言的那樣,使明軍群龍無首,陷入內亂,不得不撤出河套。
但當她看到父親並未遭到,而是穿著華美的服飾,住在溫暖的庭院,吃著精緻的點心,享受著養尊處優的待遇時,心中的殺意已然去了三分。而後她又旁聽了父親與沈默,還有索南嘉措的談話,知道自己的族人可以不死,而且明軍還可以允許他們繼續在鄂爾多斯草原上駐牧,當然前提是歸附大明。
為了瀕臨絕境的族人,鍾金沒有試圖行刺沈默……其實她也仔細觀察過,發現對方的保安措施十分完美,而目標人物的心智又極為堅定。她不認為自己能讓對方心神失守,並在時刻如影隨形的護衛注視下,完成必殺的一擊。
為了驗證自己的判斷,在分別之際,她曾試探性的用腳尖碰了碰他,發現才剛抬起腳,就有不下十杆槍瞄準了自己。看著那些護衛冰冷的目光,她完全相信,只要自己再有動作,他們一定會開槍的。
回到了部落,鍾金丟給等待訊息的白蓮教徒一句:“沒有機會下手……”算是給了那位教主師父一個答覆。不過她很清楚,事情不可能這樣算了,因為那是一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男人。
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當蕭芹真的出現在她的面前時,鍾金還是感到一陣腦後發麻,強打精神應付道:“師父,您怎麼來了?”
“你的任務,完成的怎樣了?”蕭芹清冷的目光在等著她的回答。
“不是已經讓人傳信了嗎?”鍾金下意識的歪歪頭,小意道:“徒兒沒機會下手,失敗了。”
“沒暴露就不算失敗。”蕭芹面無表情道:“只要他還信任你,就總會有機會。”
“可是師父……”鍾金吞吞吐吐片刻,終於下定決心,抬頭望著蕭芹道:“現在我不能幹這種事了。”
“……”蕭芹的目光更冷了。
“您既然來到這兒,就一定看到了,漢人的碉堡就建在我們部落邊上,時刻監視著我們,一有風吹草動,濟農城裡的漢人騎兵就會殺過來,”鍾金有些悲哀道:“而我的族人已經被解除了武裝,如果我敢輕舉妄動,不管成不成功,都會給他們帶來滅頂之災的。”說著跪在蕭芹面前,姣好的面容上帶著坦然之色道:“對不起,師傅,我知道自己不顧大義,沒有氣節,稱不上英雄。可我是個女人,在女人心裡,保護自己的家庭永遠是最重要的,我的部落就是我的家,我不能因為自己的行為,給他們帶來災難。”
鍾金的自我貶低,讓蕭芹竟然一時詞窮,沉吟片刻方道:“難道像現在這樣,囚犯一般被漢人監視居住,無助的等待他們的施捨?”頓一下,聲調略略提高道:“你們原是放牧牛馬的民族,如今卻給漢人當牛做馬,為他們養綿羊的同時,你們自己也成了綿羊。你們的驕傲去了哪裡,難道這就是你想要的,卑微的活著?”
“只有活著,才會有希望。”鍾金一下笑了,她笑的時候,臉上就有了光芒,她對蕭芹說:“這是師父教我的,我也以您為榜樣!”
蕭芹的嘴角一下,是啊,自己有什麼資格這樣說她呢?自己所統治的板升,不正是這種卑微活著的代名詞嗎?這直腸子的番邦女子,永遠也學不會漢家女兒的乖巧,一開口能把人活活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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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把為師想成什麼人了?”蕭芹心中飛快的盤算一番,換一副親切的面孔道:“我怎會讓你的族人冒險呢?”
“多謝師父體諒。”鍾金笑逐顏開,就像一朵水蓮花綻放,不妖不嬈,沁人心脾。讓蕭芹這樣的冷血動物,都不自覺的放緩了語調:“快起來吧,坐下慢慢說。”
鍾金乖巧的點點頭,彷彿方才那個敢說敢當的辣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