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將那印信拿住,隨意的看了一眼,便抱怨開了:“萬中丞,不是咱說你,怎麼找了這麼個鬼地方?偏出官道最少六十里,兄弟們都要累散架了,感情咱們的tui腳不值錢是吧?”
“你……”那個年輕些的官員,當時就要發作,被第二個官員拉一把,搶先淡淡道:“衙門裡已經燒旺了地龍,請諸位欽差進裡面歇息,沒什麼好招待的,一黃二白、酒肉管飽。”
“還是這位大人上道。”東廠檔頭輕蔑的瞥一眼那年輕些的官員,道:“人就交給你們了,快審快結,最多三天時間。”
“呵呵,下官不是都察院的人,”那第二個官員一側身,表示自己只是地主:“下官凌雲翼,乃是這漕運分司的提舉而已。”
“管他給誰呢,”那璫頭大喇喇的揮手道:“反正從現在算起,就三天時間。”說著回頭看看押車的四個番子道:“你們須得寸步不離的跟著,要是犯官少了點什麼,小心你們的狗頭。”
幾個番子一起應道:“喏”
說完,這些個朝廷鷹犬便往漕運分司衙門招搖而去。
三個官員連忙讓開去路,兩個年長的在邊上相視苦笑,這些廠衛特務,抓住機會就要人難看,好像整治了官員,他們有多大快感似的。
那年輕官員則面lu憤怒道:“太不像話了……”
“少說兩句吧。”第一個官員看看他,淡淡道:“和他們有理也說不清,還是省下力氣,趕緊開審吧,三天時間……”說著搖搖頭道:“不樂觀。”
“是啊,抓緊時間吧。”那漕運衙門的凌雲翼道:“提審房都是現成的,二位只管放心審問就成,那些兵丁我替你們招呼了。”
“多謝。”兩人一起向他行禮道,這次能找到這麼個隱蔽的地方審問犯人,多虧這位嘉靖二十六年登科的兄臺幫忙,沒理由不感謝人家。
~~~~~~~~~~~~~~~~~~~~~~~~~~~~~~~~~~~~~~~~
漕督衙門的職責,是保證大運河,這條維繫京城的動脈的安全通暢,所以擁有很大的權力,對於不法分子,可以無需經過地方官府,直接抓捕審訊,是以這個分司衙門中,便有按照按察司標準修建的提審房。
這種臬臺大牢才有的提審房,都是明暗兩間。提審犯人在外面的明間,記錄口供的人在夾層的暗間……據說這樣問案便於套供,因為人犯見無人記錄,往往可能放鬆警惕,把原本不願招的話,在不經意間說出來。
兩個問案的御史,已經除下了笨重的棉衣,穿上官服戴上烏紗,他倆的官服一紅一藍,但xiong前都補著威嚴的獬豸,顯示其口含天憲的身份。果然是‘佛靠金裝、人靠衣裝’,兩人在沒有外面時的畏縮之氣,反而顯得儀表堂堂、不怒自威……朝廷遴選御史,本就是要求嚴格,其中一條,便是相貌要威嚴,國字臉、丹鳳眼最好,再差也不能差到哪去。
那穿紅袍的,正是四品僉都御史,負責此案的萬倫,他看看那躍躍yu試的胡言清道:“先委屈老弟,在暗房中筆錄,茲事體大,不能假他人之手。”說實在的,要早知道這山東巡按胡言清,是個三十不到的毛頭小子,他就自己單幹了。
胡言清有些不願意,但對方是上官主審,也只好悶著頭,到暗室裡坐下,然後把門一關,從外面就只能看到一面普通磚牆,根本意識不到還有個暗門。
一時安靜下來,萬倫也在提審房坐下,心中盤算著待會兒審問。不一會兒的,便聽到腳步聲響起,大門推開,就見四個東廠番子,把一個穿著棉襖,沒帶刑具的垂垂老者夾在中間,帶了進來。
萬倫和胡宗憲是認識的,當初後者還在總督任上時,前者便為調查嚴世蕃的事情,到府上拜會過兩次。時至今日,兩人的地位掉了個個,原先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