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忙道,“這是自然。多謝軍爺通融!”
說著迴轉到路遙旁邊。幾名大夫當下都表示願意入城,於是在城外幾人罩了罩衫,帶好手套面罩,在軍士驚奇的目光下進了泉州城。
泉州城此時早已沒有了往日人流如梭,商鋪林立的繁華景象。街上放眼一望,家家戶戶門窗緊閉,街道上幾乎空無一人,偶有人路過也是行色匆匆滿面哀愁。時不時從某些門後傳來痛苦呻吟之聲,有時候則是痛哭聲音。路遙一行人找上城內最大一家醫館,本應最忙碌的地方此時大門敞開,偌大的院子不見人影走動。徐天翻牆進去一看,發現已然人去樓空,連藥材都沒剩下半顆。好不容易在路上攔下了一個三十出頭的男子,路遙才問明白原來城內統共三家醫館,一家的大夫前些日子就已染病而亡,另外兩家早在瘟疫一起,百姓還沒預料到今日之時,便攜家眷連夜逃了出去。後來朝廷曾派了三名大夫來檢視疫情,可是三人一見的那得病之人,立時嚇得面無人色,二話不說便離了泉州。很快便有官兵來圍了城,只許入不許出。其後百姓便是想看病也無處可去,惶恐驚怒之下搶了醫堂裡剩下不多的藥材,卻也不知如何用藥,只得按了幾個遊方術士的方子煎藥,吃了卻不見效。而那男子家中父母和妻子前些日子便染病而亡,唯獨剩下他和一個九歲的小女兒。奈何那小女孩日前也開始發燒嘔吐,他沒有辦法,才按照土方子去西邊的妙音觀要了些香灰,想用水衝了給女兒服用。
幾位大夫聽了均是皺眉,當下蘇笑便同那男子回家。徐天帶了幾名隨從和七八名大夫,去了城西地勢最高之處的小山上搭架帳篷。而路遙則同另外幾名大夫將那間最大的醫館收拾出來,用百部泡的酒和其餘重藥四處傾灑,趨鼠滅蚤,安頓藥材工具,開闢病房。
這廂徐天親自去了趟州府,卻發現連州府都已是一座空院,只留了名老門房。那老門房言道知州封城的前一天早就帶著家眷細軟跑回老家了,空留一城百姓任其自生自滅。雖然經歷多了這樣的事情,徐天還是心中怒罵不已,只得派了小廝在城內四處叫嚷,說是江淮來了有經驗的大夫,染病的可以去城內最大的醫館善和堂看病。並且在另一處較小的安珍堂發放可預防惡核的藥物,即到即領。
城內此時的百姓早已被這時瘟嚇破了膽,又沒有一個真正的大夫,藥材也沒處賣,染了病後除了等死沒有任何辦法。此時一聽有大夫在醫館看診,只要是還能動的,幾乎一股腦的湧向善和堂。是以路遙這邊和小廝們剛剛把醫館收拾出來,正在跟徐天說知州府的事情,就已經有不少人擁在善和堂外,險些推翻了門板。
路遙一聽知州府的事情,立時氣也不打一處來,眼睛一轉,跟徐天說:“那個老門房你想辦法把他弄走。反正知州府房間多的是,蘇笑回來後讓他帶幾個人,去收拾出來。凡是出血惡核的,全送那裡。”
而這廂不到兩個時辰,善和堂與安珍堂門外早已是人們為患,兩名大夫和幾名小廝在善和堂門外的長街盡頭一一簡單快速檢視病人。凡是出血惡核的立刻由家人送去知州府,稍微有發燒嘔吐症狀的直接送去妙音觀外的帳篷裡,那處有幾十頂小帳篷,可避免並未染病的人被他人傳染。至於基本確診的,則由小廝記錄姓名住址,帶入善和堂,而同來的家人則被打發到不遠的安珍堂去領防疫的藥物。
十幾名大夫當下分工,兩人負責分診,路遙同四人在知州府處理出血惡核,蘇笑同四人在善和堂診病,另一名姓歐陽的大夫則帶同四人在妙音觀的帳篷那裡治病。餘下兩人,則一一走訪那些家中無人照顧無力前來看診的病患。大夫的工作每三天一輪,輪換之前簡單聚在一起討論一下是否有發現什麼特效的方子藥材。
最忙的卻是徐天,他帶了兩名助手,既要和秋翎莊的傅秋燃飛鴿傳書,又要清點藥材工具,製備每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