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可能忘記?若有一日上天眷顧我們……便是緣分,若是始終不能……其實就這樣一直陪她走下去,也是很好的。”
俞蓮舟盯著殷梨亭許久,目光徘徊在他眼中身上一遍又一遍,反覆的思量著殷梨亭的話。這些日子他隱隱約約察覺到師弟身上似乎有些東西漸漸不太一樣,如今卻是終於明白,以前隨和中帶著幾分善良軟弱的六弟,此時身上多出了一分若有若無的決斷和極是柔韌的堅持,含蓄而不外露,溶入在言行舉止裡,讓深知自家師弟的他感到很是驚訝。半晌,俞蓮舟微不可見的一笑,語氣欣慰:“六弟,你長大了。”
殷梨亭看俞蓮舟一開始神色不定,心下很是忐忑,怕二師兄不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又怕他歸咎於路遙,此時忽然間俞蓮舟露初極少見的笑容,並且誇讚自己,一時間極是高興,拉住俞蓮舟的手,“二哥,我……”
俞蓮舟拍了拍他肩膀道:“這些兒女之情二哥我並不知曉,但是路姑娘是個性情豁達之人,你同她在一起,莫要被這些陳年過往所拘。師兄們以前一直擔心你性情軟弱而猶豫不定,武功再高怕也要在外面吃虧。如今看來,我們可以放心。
46。 韶華豈蹉跎 。。。
隔日一早,三人先是拜別了淨悲。一路北上,沒幾日上便到了福州。
休息一夜之後,俞蓮舟與殷梨亭路遙相互辭別,俞蓮舟西行延平,而路遙與殷梨亭則繼續往北至寧川。臨行前俞蓮舟與殷梨亭多年師兄弟,一兩個眼神之間叮囑關切之意盡是相互瞭解,到是路遙將厚厚的一疊紙交給俞蓮舟,說是給俞岱巖的療養之法,並讓俞蓮舟轉告說若是違了一條,待到冬日四肢關節痠痛難忍,她絕對是“找死不救”。俞蓮舟知她素來嘴上厲害,實則是關心三弟俞岱巖身體,於是衝她點了點頭,又笑看了殷梨亭一眼,上馬揚長而去。
俞蓮舟一走,路遙用手肘推了推殷梨亭,殷梨亭見她笑得狡黠一臉戲謔,不禁問道:“怎麼?笑什麼?”
路遙眼中光芒閃爍,笑道:“你最怕的俞二哥走了,小鳥可是出籠啦?這下可要好好玩兒一番才是。”
殷梨亭聽了莞爾,道:“二哥面上不苟言笑,其實心底最是關照我們。”
路遙皺皺鼻子,擺著手道:“好吧,殷六俠你是乖孩子,我可不是。當年若是若長一眼沒瞭著,我和秋燃一準兒能鬧翻了天。現下反正離中秋還早,秋燃又在大都談生意,咱們便是回了秋翎莊也是無聊,到不如四處逛逛,殷六哥說如何?”
殷梨亭笑道:“我看不是我出籠,倒是你這隻小鳥出籠了才是!”
路遙翻了翻眼睛反駁:“我就是野生放養養大的,什麼時候進過籠子?”
殷梨亭看著路遙模樣,笑而不語。
路遙獨自一人在外遊歷行醫五年有餘,這回頭一回與人同行,到多少有些新鮮。更新鮮的則是殷梨亭。他自十六歲第一次隨師兄下山行走江湖,至今已經八年有餘,及冠之後,也多有一人獨自出行,每每多是來去匆匆,忙著趕路,為的多是江湖之事。而與路遙同行,兩人常常在一個地方停留兩三天,或是路遙在當地醫館義診,或是兩人在附近風景名勝遊玩,全然不涉江湖,隨性而至。每每路遙在醫館義診之時,他便在一旁看路遙問診開方。路遙怕他覺得無聊,勸他出去轉轉,他卻總是拒絕。事實上,他到更喜歡在一旁看路遙一臉認真全神貫注的模樣。一段時日下來,路遙細微的小習慣他很快便曉得,例如切脈之前必然懸指遲疑片刻方才搭上脈搏,開方之後習慣在藥方上署上路遙二字和開方日期,每每診治重症病人,必然先告訴對方自己的名字並且安慰兩句。
於路遙而言,她倒是極是高興有殷梨亭這麼個夥伴同行。其一,以前翻山越嶺之時,凡是馬匹無法行走的地方,她得自己揹著幾十斤的行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