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地一聲,段敘初一掌用力拍在床頭櫃上,玻璃杯子和藥片隨之跌落在地,“你活的膩煩了紀恬!”,他拉出抽屜就要去拿手槍,然而怒極攻心之下,一口血不受控制地嘔出來,段敘初收回手按在劇烈震動痛楚的心臟上,面容慘白,連呼吸都急促起來。
“二哥!”紀恬大驚之下跑過去,一面扶住段敘初,一面在床頭櫃上眾多的藥物裡找出一種,再給段敘初服下,幾分鐘後段敘初緩過來,紀恬低頭站在床邊,“對不起,我也是。。。。。。。。。”
段敘初乏力地擺了擺手,“你出去。”
紀恬擔心段敘初的身體,沉默地站在那裡沒有動。
段敘初抓起手機往對面的玻璃牆上砸去,“我讓你出去聽到沒有?!”,他發瘋般地低吼著,卻很快又冷靜下來一樣,抬手蓋住眉毛啞聲說:“我沒事,反正他們也快結婚了,早晚都會發生關係,這樣一來,我也就死心了。沒什麼,隨便她怎麼樣吧,我。。。。。。。。不在乎了。”,那樣不痛不傷的語氣之下,卻有淚水從他蒼白的指尖裡淌出來,這一刻段敘初的心被掏空了。
紀恬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她給蔚惟一下的藥並不重,只要撐過去那麼一段時間,也就沒事了,但結果蔚惟一還是和裴言嶠發生關係了,可見蔚惟一到底還是打算接受裴言嶠。
第9章 請你這輩子好好對待她
紀恬知道,段敘初在乎的不是蔚惟一有沒有被其他男人碰過,而是蔚惟一最終還是要嫁給別的男人了。
段敘初等了整整十年,愛了整整十年,到頭來卻還是沒有能和蔚惟一成為夫妻,這對段敘初來說,是一個太大的打擊。
室內寂靜無聲,窗戶開著,風吹起潔白的窗紗,飛舞之下那樣的素白讓人心生荒蕪,段敘初又放下手掌,久久地凝望著窗外的那株鳳凰木。
鳳凰木滿樹結花,佈滿樹梢,大片大片的火紅色尤其富麗堂皇,和綠葉相互映襯,映入段敘初的眼底,那樣的顏色盎然讓人的心溫暖起來,他卻是苦苦笑出聲。
十年。。。。。。。。。他種下這株鳳凰木整整十年了,而它的花語是別離和思念,那麼是不是從一開始就代表著他一生只能固守著這株鳳凰木,只與相思和心痛作伴?
一陣寒風襲來,段敘初握拳抵在唇上咳嗽一聲,腥甜之味便又漫上喉嚨,他不甚在意地嚥下去,微微側過頭沙啞地問:“他們現在在哪裡,回國了嗎?”
“不知道什麼原因,三少住院了。”紀恬走過去把窗戶關上,覺得房間裡還是冷冰冰的,她又將溫度調高。
段敘初皺起眉頭,“住院?”,他掀開被子下床,“我去看看。”
他的面容蒼白,短短几個月臉形輪廓被削去一樣瘦了很多,線條更顯堅毅立體,走出去幾步卻是差點栽下去,紀恬見狀連忙上前勸道:“我代替二哥過去就可以了,二哥在家休息。你舊病發作,而且黎傲也囑託我好好照顧二哥。。。。。。。。”
段敘初聽到一半,邁出去的腳步一頓,轉過身面無表情地盯著紀恬,“我的事還輪不到你管。”
他並不是詞嚴厲色的人,很多時候總是一種運籌帷幄的雲淡風輕,此刻這樣凜然陰冷的樣子嚇得紀恬不敢再多說,低下頭輕聲應道:“我知道了。”
紀恬走出去正要關上門時,段敘初又把紀恬叫住,“找個買家。”,他的一條手臂扶在浴室黑色的門框上,高大的身形立在那裡,目光依舊遙遙落在那株鳳凰木上,眼睛裡頭最後的一小簇猩紅化為灰燼,泛著白色的薄唇微動著,“把這裡賣掉。”
紀恬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段敘初確實是要把跟蔚惟一最初生活過的住所賣掉,她心中悲酸,點點頭聲音低下去,“我馬上去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