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敘初那些年是不是就這樣走過來的?
她是被養在深閨中的千金大小姐,即便經歷過這六年的種種磨難,但骨子裡到底還是有一種天生的優越感,以往沒有親身經歷過,不能懂得段敘初的處境。
但在這一刻蔚惟一總算可以真切體會這種感覺,也總算理解段敘初狠辣冷血的處事作風。
比起普通人,他們的世界更加血腥,是真正的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你仁慈不殺對方,你就要死。
蔚惟一不再後退,用力閉了下雙眸,再睜開時那裡頭幽深清冷,沒有感情和波動,在秦悅的緊逼下她突然間上前一步抓住秦悅的手腕,一瞬間掠到秦悅身後,按住秦悅的背就往下推。
秦悅完全沒有料到蔚惟一還有這樣的身手,猝不及防之下被蔚惟一鉗制住雙臂,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掉下去,被迫彎腰看到懸崖底下拍打起的白色海浪,秦悅的臉一下子變得蒼白,也知道蔚惟一是要殺她,她所有的氣焰降下去,咬著唇顫聲請求,“不要蔚惟一,我什麼都不說……你放過我吧!”
這樣的求饒聲讓蔚惟一的動作一頓,心中有片刻的遲疑,然而想到自己的處境和秦悅對自己,以及對段敘初造成的傷害,下一秒她的心又冷硬起來。
段敘初也教過她斬草要除根,只有死人才沒有威脅性。
秦悅在這時劇烈地掙扎起來,蔚惟一再也顧不上多想,深吸一口氣,乾脆閉上眼睛不去看,手下微一用力就要把秦悅推下懸崖。
正在這時身後傳來腳步聲,蔚惟一分神之下,秦悅猛然掙脫,驚慌失措地跑到來人面前,“裴言潔你是來救我的吧?快殺了蔚惟一……”
蔚惟一聞言面色微變,僵硬地直起身子,站在那裡過了一會才轉頭看過去。
裴言潔身後還跟著兩個高大健壯的男人,應該是身懷絕技的殺手了。
蔚惟一反倒平靜下來。
若是今天真的在劫難逃,那麼在被殺之前,她寧願跳下懸崖,或許那樣還會有一線生機。
蔚惟一重新往後退出一步,側過頭望著波濤洶湧的崖底,不是不害怕,而是隻要心中有信念,每個人都會變得勇敢、無所畏懼。
她的信念是段敘初,她承諾過段敘初,自己更是想跟段敘初相守一輩子,所以她必須活下去。
蔚惟一的手掌放在小腹上,山頂的風吹著她單薄的身形和長髮,她的面色沉靜,半闔上雙眼在心裡祈禱,“阿初,請你保佑我和我們的孩子。我什麼都不怕,我只怕不能跟你在一起,所以請讓我回到你身邊。”
秦悅覺察到蔚惟一的企圖,連忙抓住始終沒有動作的裴言潔,“不能讓她跳下去,下面肯定有接應她的人。裴言潔你快動手啊!”
“誰說我是來殺蔚惟一的?”裴言潔雲淡風輕的語氣,讓蔚惟一往前邁去的腳步一頓,秦悅也是莫名其妙的,皺緊眉頭看著裴言潔,“你什麼意思?”
裴言潔扯開秦悅的手,用力將秦悅推在地上,眼神示意兩名下屬抓住秦悅,裴言潔微笑著說:“厲先生命令我殺了你,我找很久才知道你在這裡。”
“你們做什麼?!”秦悅的雙手被兩名下屬反剪在背後,那兩人按住她的肩膀,她原本還在掙扎,聽到厲紹崇要殺她,她整個人一僵,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盯著裴言潔,“厲先生……為什麼要殺我?”
“你問得真是多餘,不過你既然沒有自知之明,我就讓你死個明白。”裴言潔站在離秦悅幾步遠的地方,用極其溫柔的目光同情地看著秦悅,“厲先生讓你利用江震天得到江家財閥,結果你任務失敗了,厲先生顧及舊情留你一條命,你反而不知感激,還私自命人埋下地雷,差點害厲先生喪命,你說厲先生還能再容你嗎?”
秦悅聞言一愣,緊接著大聲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