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姝怡緊咬著唇,忍住快要衝出眼眶的淚水,抬手握住裴廷清的手腕,她眸光灼灼地凝視著他,“既然堂哥你需要女人,那麼我以我的身體作為交換,只要你能救言嶠,今晚…………”
“今晚你想怎麼玩我,就怎麼玩我。”這後半句裴姝怡說不出來了,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那時他們海誓山盟私定終身,他非她不可,而她非君不嫁,怎麼會想到有這麼一天她會像其他女人一樣,為達目的爬上他的床,與他做起了xing交易,任憑他玩弄?
如果他們只是最簡單的rou體交易,彼此不曾相識、相知、相愛過,也沒有經歷過那樣可以為彼此拋棄性命的感情,沒有過去的種種甜蜜和歡樂,那麼此刻她也不會覺得這麼可悲而又心痛,沒有感情做起來會更容易吧?
“堂哥?”像那天晚上,裴廷清重複著裴姝怡的稱呼,即便是聽到言嶠患得是白血病,他也沒有丁點的憐憫和動容,裴廷清收回捏在裴姝怡下巴上的手,靠在床頭抱起手臂,他好整以暇地睨著裴姝怡,從她柔美不施粉黛的臉到線條柔和圓潤的肩膀,一點點從上至下。
十多秒鐘後,裴廷清淡淡地反問,“既然你還是叫我堂哥的話,那麼你不會覺得和堂哥作愛,是一件很噁心的事情嗎?”
裴姝怡的面色驟然一白,“你…………”,他竟然用這種話反駁她,就像他第一次向她表白,她罵他變態噁心人一樣,而如今他不再愛她了,所以他覺得跟自己的堂妹作愛,是有多麼噁心他嗎?
“說起近親來,裴宗佑和裴毅賢,以及裴家其他一些人,都算是你的近親,他們的骨髓都有可能和你的兒子匹配,那麼你也是脫光了讓裴宗佑疼愛嗎?”
那晚寧憐夢說過的話,他也拿來用了,裴姝怡的臉色開始發青,睜大眼睛屈辱地望著裴廷清。
裴廷清卻仍是雲淡風輕、高高在上的姿態,“而我做了什麼,讓你誤以為我想要你的身體?你主動爬上我的床,哪來的自信我會要你?裴家財閥的長子若真是那麼隨隨便便要一個送上門的女人,那麼你說光是t市會有多少這樣的女人,我早就該精盡人亡了吧?”
裴廷清看著坐在自己腰上的女人,即便是說著有多厭惡她、不屑她,他也不帶諷刺和嘲笑,從始自終都是優雅而又波瀾不驚的,這才是最傷人的利刃,“我選擇女人的標準很高,哪怕是一個洩慾工具。所以項太太你聽懂了嗎?你太髒,就算是求我上你,我也沒有興趣。”
裴姝怡聽到這裡,積聚在眼中的淚水一下子湧出來,她的兩手緊緊攥成拳頭,低著頭胸腔劇烈地起伏著,瘦削的肩膀也不受控制地顫抖,拼命地壓制著噴薄欲出的情緒,但裴廷清那一句嫌她髒的話不斷地在她耳邊迴響,如夢魘一樣折磨著她,快要將她逼瘋。
最終裴姝怡實在忍不住了,她猛地抬起頭,在床頭的燈光下雙目猩紅地對著裴廷清低吼,“我髒、我賤、我隨隨便便爬上堂哥你的床沒有錯,但你呢?你以為你自己有多幹淨?孟靜那種女人你都要了,你憑什麼羞辱我?有其父必有其子,你跟裴宗佑是一樣的男人,你有什麼資格嫌棄別人髒?”
“誰告訴你我和孟靜是那種關係?”面對失控的裴姝怡,裴廷清卻是淡漠、高高掛起的態度,他平靜地看著裴姝怡,“當然,我是怎樣的一個人,跟你也沒有關係,但你招惹我,現在覺得委屈受侮辱了,那也是你自找的。項先生是否知道你為了救兒子,而要跟自己的堂哥,並且還是有婦之夫睡覺?若是真睡過了,我卻不能救你的兒子,那你不是虧大了嗎?項太太,自己作踐自己,就不要怪別人。”
裴姝怡一動不動的,流淚盯著近在咫尺的男人,但他的面容卻是那麼模糊,直到變成另外一副陌生的面孔,而她已經不認識他了。
她高估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