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裴姝怡在孟靜的眼中看到決絕和悲傷,鬆開她的肩膀轉身離開時,裴姝怡似乎也看到了滑落在孟靜臉上的兩行清淚,她被這樣的氛圍所感染,心中不免也有些難受,站在原地很久,她才把那封信收回包裡。
隨後裴姝怡給項宇曜發了訊息,等到項宇曜趕過來後,項宇曜把她送回醫院,溫柔地叮囑過幾句後,轉身要離開時,厲雪正站在走廊裡等項宇曜。
厲雪被寧憐夢慫恿,跟寧憐夢聯手為了報復裴姝怡,而害得裴姝怡早產,裴姝怡對厲雪不是沒有怨恨,但人在經歷過生生死死後,很多東西真的看淡放下了,比如仇恨,更何況厲雪是想重新得到項宇曜,才對她下手,她能理解厲雪的心情。
而且厲雪到底算是項宇曜愛過的女人,自然對厲雪下不了狠手,此刻裴姝怡看到厲雪,她也只是禮貌的不冷不淡地頜首,隨後從裡面關上門。
厲雪大概是為了她和項宇曜結婚一事而來的,裴姝怡覺得項宇曜身為一個穩重成熟的男人,應該會處理好他和厲雪之間的感情,也為了不打擾她和言嶠休息,項宇曜拽著厲雪的胳膊,一路下樓離開了醫院。
病房內言嶠乖巧地坐在床頭等裴姝怡,裴姝怡打發走了護工,她伸手摟住言嶠的身子,把他緊緊地、用力地抱在懷裡,手掌一下一下在言嶠的後背上撫過。
言嶠的身子很軟、很暖和,裴姝怡每次抱著他,就覺得無比的安心,只要有言嶠的陪伴,才是她堅持走下去的最大動力。
第二天裴姝怡和項宇曜去民政局辦理結婚證,卻在中途遭遇了一場意外車禍,項宇曜的頭撞在了擋風玻璃上,流了不少鮮血,而裴姝怡坐在後面並沒有什麼大礙。
她衝到前面抱住項宇曜,先打電話叫來了救護車,項宇曜被送去醫院治療,事後警方那邊審訊了肇事司機,將近年關司機應酬多,屬於酒後駕駛,賠償了項宇曜的各種損失後,這件事也就過去了。
項父項母還沒有離開t市,紛紛趕到病房來探望項宇曜,雖然兒子傷得不重,但足以證明今天不是黃道吉日,不適合辦理結婚證,於是在項宇哲和孟靜的建議下,裴姝怡和項宇曜領證的日期推遲到婚禮舉行過後。
當然,裴家那邊不可能有閒心盯著項宇曜和裴姝怡是否領證,反正這場婚禮就在半個月後了,裴姝怡想逃,也逃不掉。
在此後的一段時間裡,裴姝怡一方面照顧著項宇曜,再者言嶠也需要在醫院裡做康復治療,但每當裴姝怡把言嶠帶出病房時,敏銳如裴姝怡,總能察覺到身後裴宗佑的人時刻監視、跟蹤她。
若是她一個人,倒不會再被跟蹤,也是因為裴宗佑料到只要言嶠還在他的手上,裴姝怡就不會丟下言嶠,而一個人一走了之。
裴項兩家聯姻,到底不算什麼小事,在之前和裴宗佑的協議中,裴姝怡極力要求不要把婚事公佈給外界,裴宗佑也同意了。
而除了霍惠媛忙於籌備婚禮外,連裴廷清也很少來醫院看望言嶠了,也只是偶爾扮成言嶠的醫生叔叔,陪著言嶠玩耍待一會,再以有工作為由離開,和裴姝怡並沒有多少交流。
這半個月對於裴姝怡來說,無疑是漫長而又煎熬的,只是真正到了這一天,她突然又開始害怕,不敢面對了,一旦他們的計劃失敗,那麼這場假婚禮不僅會成真,就連言嶠她也會一併失去,這樣的代價太慘重。
前一天晚上裴姝怡再一次失眠,懷裡緊緊地圈著沉睡的言嶠,只害怕明天過後再也見不到言嶠,整個腦子裡很混亂紛紛雜雜想了很多,都是以前和裴廷清在一起的畫面,曾經刻意去遺忘,然而三年過去,卻仍舊清晰如昨、歷歷在目,而裴廷清呢?大概他早就忘記了他們之間的一切了吧?
想到這裡,裴姝怡的心便再次痛如刀絞,緊閉上雙眼,淚水無聲地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