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的人,被紅色紗幔所掩,裡面如死般寂靜,讓人懷疑到底她還活著沒有。但轉瞬,卻又幽幽傳來一女聲:“滾開。”
如預期的一般,婪妃斷然拒絕。
“娘娘,你就喝一口藥吧。”
芊澤執意再次請求,裡面的人忽的甩出一枕頭,打在芊澤臂膀之側。
“給我滾,滾,滾!!”
她聲嘶力竭的一喊,令芊澤膽戰心驚,她託著托盤的手,不可遏止的戰抖。她從來沒有見過婪妃這個模樣,以往她都是一副對什麼都不敢興趣,泰然而神秘的模樣。而現在,她極盡像個瘋子一樣,歇斯底里的嘶喊。
“娘娘,你喝一口藥吧,你若是不喝,外面的一百多個奴才,包括奴婢都要死了,娘娘……你可真的忍心?”
說罷,芊澤雙眼泛紅。
裡面聽芊澤說完,便傳來詭譎的笑聲。婪妃似乎覺得十分好笑,紗幔裡的身姿稍稍一轉,一隻纖白的手,便把紗幔一攬,露出女子煞白而絕美的臉。
“你們要是死,最好在我面前一個個砍了腦袋,這樣,我的心情或許才會好一點。”
芊澤嚇的抬視,見女子的美眸裡盡是嘲諷,她的笑如此陰森。
“死在我面前,或許我會肯喝藥。”
“是麼?”
兩個女子直視,停頓幾秒後,芊澤的表情從害怕,心驚,忽的轉化成一種倔強和嗤之以鼻。
“娘娘就是這麼一個冷血而殘暴的女子嗎?”
芊澤開口,她的手忽的就不會抖了。她猶記得小珺在殿外,隱忍的哭聲,還有所有的奴才們卑躬屈膝的趴在殿內,大氣也不敢出一聲。他們何嘗不在哭泣,他們和小珺和自己一樣,都怕死,可為什麼命運卻又不能自己主宰?
只因為主子的殘暴和嗜血,他們就活該去死?
婪妃聽芊澤一語,眸中閃過詫異,停頓一秒後,她擠了擠眉眼道:
“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娘娘你,是一個冷血而又殘暴的女子。”
芊澤的膽子忽然變得極大,她想都不想的便回覆到。
“混賬!!”
婪妃勃然大怒,居然跳下床來,又是抓起一個香爐,狠狠的往芊澤頭上一砸。這一次不同上次,她用力過猛,芊澤頭猝然就被砸出一個大洞,鮮血汩汩而出。
“你敢再說一遍試試!?”
婪妃雙眼赤紅,一瞬不瞬的盯視女子。女子被砸了一下,同樣也不喊疼,任由鮮血霎時就流滿了她的半邊臉頰。
“娘娘你沒有人疼吧?”
芊澤不再說剛才的話,只是淡淡又說了一句。
婪妃握著香爐的手,忽的就一緊,瞳孔也是一縮,幾欲不敢相信芊澤所說的。
“娘娘你一定是沒有人疼,所以才不想喝藥,不想活下來,不想好好的生存。你也一定不知道死了至親的痛,是一種什麼樣的痛。當世界上,一個又一個疼自己的人,相繼死去時,心就好像被獵刀剜去了一片又一片的肉。那樣的痛,娘娘你有體會過嗎,如果你體會過,你怎麼可能這麼冷血,這麼殘暴,這麼輕而易舉的去奪取他人的性命?”
芊澤對頭上的疼,渾然不覺,只是自顧自的娓娓道來。她感覺心裡一直被封存的痛,在這一刻,掀了起來。那已經被強行結痂的疤,再一次被撕破。
芊澤語畢,婪妃霎時就不動了,身體若僵石一般杵著。而與此同時,一道明黃色的身影悄悄的踏入殿內,那些話,他全部都聽在耳裡。他站在一旁,俊眉不由分說的緊擰。
“奴婢一直以來都很怕死,紫檀怕死,小珺怕死,但我比她們還怕死。奴婢為了可以好好生存,無論別人怎麼說奴婢,怎麼辱罵,誤會,甚至打奴婢,奴婢都不吭聲。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