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 蓮燈宴(三)]
溪妃舞的十分投入,動作一氣呵成,根本瞧不出是個新手。只是她自己心下明白,這舞並不是初學者應該習之的舞蹈。此舞繁瑣且長贅,中間的動作很容易忘記,並且在最後還有一個連身三轉加一個凌空跳躍,初習者大都無法完成。但當那日,洛羽晴舞了一遍給祀溪看後,祀溪便如著了魔一般,硬要跳這曲。
因為,這舞極盡妖嬈。
妖到,定能奪取了了,皇帝的視線。
祀溪感覺到周圍的目光,均齊刷刷的投向自己,她分外得意,心猿意馬得舞步竟有些凌亂。但她立馬收心,因為最後壓軸的一跳,乃是整曲舞的精髓。
女子袖口的綾緞一收,玉足抬起,纖細的腰身一扭。眾舞伴均伏下身子,讓出一道,女子的身形便如花開仙子一般,飛旋而轉,一,二,三下。祀溪三下都完成的極為完美,就差最後的當空一躍。
想罷,祀溪著地的腳踝一扭,蹬地而起,身子彈跳起來,紅紗遍身,倏地的凌空一躍。眾人抬目,眼見那抹紅豔的身姿,在空中如被放慢千倍一般,旋轉一週後,翩然擲地。祀溪一顆心因喜悅而狂跳,她知道自己要成功了,臉上喜不自禁。
只是落地之時,左腳卻出人意外的趔趄一下,身子一傾,竟側倒在地上。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就連遠處的芊澤也不免為之感到惋惜。地上的人兒,臉上一紅,卻立刻佯裝故意跌倒一般,伸出纖纖玉手,嬌羞的睬了一眼金鑾寶座上的祁燁。
“皇上,臣妾扭傷了……”
她本以為自己很聰明,應變的及時。只是臺下均是鴉雀無聲,靜的落針可聞。祀溪感到一些蹊蹺,神情迷茫的望了望祁燁。只見男子勾在唇畔的笑,那樣詭譎而古怪,一時間寒毛頓起。
涼意猝生。
祁燁見她嬌嗔了一句,卻是呵呵輕笑一聲,目光撇給了一旁的婪妃。婪妃眯了眯眼,下一刻,竟然站起身來,徑直走了過來。芊澤大驚,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只是心底的不安果真應驗。這婪妃一直笑的頗有玄機,此刻終是按耐不住了。
祀溪從地上有些踉蹌的爬起,先是不解而惘然的睨視婪妃。但婪妃卻抬起下巴,模樣甚為傲然。當兩個同樣著紅衣的女子,走在一起時,臺下的人頓時譁然一片,嘖嘖驚歎起來。
溪妃本也是個美人胚子,只可惜,當婪妃一靠近,放在同一瞥風景處時,孰高孰低,一眼可辯。
根本,無法相比。
婪妃的美是毋庸置疑的,是任何華麗的辭藻都無法形容的。她的一顰一笑都帶著攝人魂魄的魔力,眼波一流轉,便是魅惑眾生。祀溪一張小臉,在發現大家的反應後,忽的便羞的透紅。相形見拙下,女子惱羞成怒的瞪起婪妃來。
婪妃卻輕哼一聲,淡淡道:“溪妃娘娘可知,你剛才跳的是什麼舞嗎?”
祀溪一頓,疑惑的回望。
“多年前的蓮燈宴上,先皇有一位傾國傾城的妃子,便是舞的這曲。這舞本是平凡的很,但那妃子一舞后,便無人再敢舞之,溪妃娘娘可知,這是為何?”
祀溪摸不著頭腦,愣愣的答之:“本……本宮怎麼會知道為什麼。”
婪妃一聽,不語反笑,眾大臣們更是臉色鐵青。婪妃所指的妃子,正是當朝皇帝的母妃。這個女子的名字對於他們來說,是禁忌,是絕口不提的隱疾。而現在,祀溪竟然以如此拙劣的舞技,跳起已故太妃的舞來,這不是自尋無趣嗎?更何況,這舞不僅是太妃的獨伎,更是……
“因為,這舞的壓軸之處,已被她跳活。從她跳過之後,這舞不再是人間能有,能跳的人,除了她以外,也只有一個人!”
“誰!?”祀溪斷然沒有想到,這舞還有如此諸多玄機,當即問到。
婪妃美眸一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