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澤聽時,一顆心不由自主的緊了起來。
“我撲騰,撲騰,身子卻越來越沉,那時,我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祁澈回憶時,身體微微一緊,彷彿還置身冰涼的池水之中。“我有一個哥哥也是泅水死的,我那時以為,自己也要跟著哥哥去了。還好,到了最後,曄哥哥救了我。”
“皇上?”
芊澤一瞠眸,有些不可置信。
“是啊,皇兄他揹著溺水的我,頂著滂沱大雨一路送到太醫院,一路上都沒讓奴才們背一下。”祁澈很是滿足的說到,他每一次聽到乳孃跟他講起這事時,一張小臉上總是充滿了對祁燁的嚮往和尊敬。
“所以,我心裡,最珍貴的哥哥,其實並不是明夏哥哥,而是我皇兄。”
祁澈說罷,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髮,說到:“這話你可不能和別人瞎說哦,要不,本王的臉就不知道往哪擱了!”
“呵呵。”
芊澤聽後,心裡頓覺暖流拂心。
他,原也有這樣的一面。
芊澤心裡,那個男子的真正的形象開始由模糊,逐漸轉的清晰,只是現在來看,還不得清楚。
“雨小了。”
祁澈忽然大踏一步,大手伸出,接過那彈跳的雨珠。屋簷處的水流,已落的漸緩,天也開始明朗起來。芊澤跟著他,上前一步,說到:“謝謝王爺對奴婢說了這麼話,奴婢現在更是覺得,王爺是一個很好的人了。”
她眯眼一笑,純真爛漫,祁澈一怔,他是如此的喜歡她地笑,每一次她展顏就如心被春風切入一般,會變成花朵,想要綻放。
“那奴婢走了,王爺。”芊澤一勾身,規矩的作揖後,見祁澈點了點頭,便轉身離去。她走之後,祁澈卻還立在原地,目光尾隨著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長廊盡頭。
今日他說了很多心底的話,他從來都沒有這樣過。但面對她,卻有一種想一吐為快,想把心裡的隱疾,娓娓道出的衝動。這到底是為什麼呢,為什麼對著她,就有鬆懈一切警惕的感覺?
男子悵然一笑,繼而反身離去。
※
夜裡,涼風四起,遠處宮闕里的一點燭光,朦朧而不真切。屋頂之上,一個黑影身手矯健的翻過重重殿宇,飛簷走壁落在了一身玄黑長袍的祁燁身邊。桑破來時,祁燁微微偏首,讓出了身後那輪皎潔的月光。月光投在桑破冷峻的面容上,薄薄生爽。
“主上。”
他半膝而跪,微微低首。
“事情辦的很好。”
祁燁滿意的頷首,嘴畔一勾。桑破卻推辭,說到:“這是屬下的本分。”
他語態不卑不亢,卻充滿恭敬,絲毫看不出有一點的諂媚。祁曄知曉桑破的性子和辦事效率,所以,都是由來近距離的進宮和自己會面。他身手十分了得,出入皇宮,能不引起分毫騷動。
“拿著這個。”
祁燁從長袍裡掏出一硬折,遞給桑破。桑破傾身結果摺子,等待祁曄的發話。
“我已命了景王爺,調查本教,他能力有限,當然不可能查出什麼。但因他心思單純,我們大可以做許多假象,矇騙了他,由此,更利於我們。”
祁燁說來,一宇一句都十分冷靜,冰涼徹骨,眸中的光芒似千尺澄潭,深不可測。桑破聽罷,微微頷首,道:“屬下知道該如何做,主上放心。”
“你去吧。”
說後,祁燁一揮袖子,示意桑破可以走了。桑破一拜,起身剛要離去時,地上一盞明亮的紗燈,忽地照了上來。屋頂的兩個黑影,頓時均是一怔,紛紛後退。
“誰在上面?”
一侍衛忽的大喊,與此同時,他身邊三三兩兩的侍衛們均是大呼:“刺客,抓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