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澤定格在空中的手,才倐地一顫,連帶全身的神經一併抖了起來。
此刻,女子突然感覺到身後,有腳步聲漸漸靠近。她聽出那穩健而漫不經心的節奏,一時間身體微微一縮。明黃蟒袍,衣聲窸窣,祁燁神色冷清,默在黑髮之下,那黑瞳竟瞧不出一絲神采。
芊澤踉蹌的站起身,卻未有回頭。她背對著祁燁,一語不發。
“芊澤。”
祁燁瞧見那猝死的黃鶯,竟無半絲訝異。他喚芊澤時的嗓音,低沉而森冷,令她不寒而慄。女子徐徐轉身,面色已是慘白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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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誤診
祁燁眯眼,心裡感嘆終歸還是讓她知道了。他上前一步,剛伸出手去,芊澤便警戒的連連後退。她雙唇顫抖,露出懼怕的神色,祁燁見著心痛,一凜眉說到:“你莫不是以為,朕下毒害他?”
芊澤一楞,說不出半個字。
她緊緊注視男子,察覺他眸底那份不易察覺的悲慟。他也是擔心明月的,儘管一直以來,他對明月的身體和事情,都擺出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但此刻,她能瞧出,他關切他的那份心意。
想罷,芊澤竟有些自責。她站直了頗有些蜷縮的身子,囁嚅道:“不,我相信你。”
祁燁俊眉一展。
“只是……”芊澤想到那黑漆漆的藥汁,仍是驚魂未甫:“只是這明月的藥裡,為何要擱置毒藥呢?”女子抬起臉來,目光急切。祁燁深深凝望她,心忖,既然事已至此,想再對她隱瞞,也是於事無補。她雖是孱弱怕事,但一旦自己關心的人有事,定會刨根究底。
祁燁沒有急著回答芊澤,而是自顧自的踱了幾步。
這個決定是他做的,六年前,明月第一次病發,在生死邊緣垂死掙扎了三天三夜才醒過來。莫殤那時給了他兩個選擇,一是任由病情擴散,完全憑藉運氣熬過三年。第二個是壓制血咒,平平安安的等待三年。祁燁斟酌良久,最終選擇了以劇毒壓制血咒。
然而,那個時候的莫殤便直言不諱的說到,此方法可謂是飲鴆止渴。長年累月,會積聚毒氣,很有可能待不到三年,便氣絕身亡。祁燁卻認為,任由血咒發展,比喝劇毒更為危險,於是不顧莫殤的勸解,執意採取。
於是三年,又三年。明月平安的度過了第一個三年,然而這第二個,卻未能如此的幸運。
這件事,終究還是逃不過。
祁燁想罷,思緒飄了回來。他淺淺一嘆氣說到:“芊澤,你懂些醫理,朕自然是知道。所以,你可聽過以毒攻毒?”
芊澤一瞠清眸,忙問:“當然聽過,莫不是明月他,以前就中過劇毒?”
祁燁不置可否,只說:“可以這麼說。”
“那……那……”芊澤斂起眉眼,目光閃爍,又說:“那如果是這樣,明月現在的病發,到底是因為毒藥的關係,還是本身懷有劇毒的關係?”她思忖,此次病發很有可能是兩種劇毒混雜,而造成兩敗俱傷。但究竟是哪一味佔領優勢,卻不得而知。
“這些莫先生他自然查實。”
“但……”
“芊澤。”男子默然啟聲,生生打斷了芊澤再一次的發問。“這事你還是不要過問,莫先生醫術高明,定會為月找出法子。如今,你只要在他身邊,好好照顧他便是。”他並不想芊澤知曉太多,這裡面藏匿著太多沉痛的過去,她不該知道。並且,他也害怕,如若她洞穿了明月,有一天她也會洞穿自己的秘密。到了那時,她還會像現在一樣待他好嗎?
他不敢想象。
芊澤見他神色凝重,剛到嘴邊的話便強行嚥了下去。她心知肚明,皇帝和明月之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