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這個給皇上送去。”
“啊!?”
芊澤大驚失色,怎麼要她送酒?那侍衛見芊澤面有難色,便狐假虎威的怒喝:“你去不去,這是皇上要喝的酒,晚了,就算你頭上!”
皇帝帳前,佇立的都是清一色的御林軍。來伺候的丫鬟少之甚少,芊澤想起黎紫,說到:“黎紫姑娘呢,你找她吧,她是欽點伺候皇上的。我只是個小奴婢,我沒見過大世面的,你別叫我去!”
“黎紫姑娘出去了。”那侍衛剛解釋了一句又覺得不對,又斥道:“叫你送個酒,怎這般艱難!?這營地裡的奴婢,莫不都是這麼沒規矩?”
芊澤百口莫辯,她是奴婢不錯,伺候主子更是沒錯。如果是其他人,這是理所當然的事,而要是其他的奴婢途經,送個小酒,也是稀鬆平常。可問題是,裡面的人是皇帝,而自己是芊澤。即便她已改頭換面,但要她單獨見他一會兒,她也怕自己露出馬腳。
“不,不……”
芊澤仍然推拒。那侍衛乾脆聳了一把她,說:“快去快去!”
這酒可是燙手山芋,單喜要他找個丫鬟送進去,他這點小事都辦不好,豈不遭殃?芊澤邊還掙扎,人已被他推推搡搡的弄到了帳前。她退無可退,於是只好硬著頭皮上前。此時,要是夕岄或者劉欽們見著自己這般窘樣就好了,就能救了她……
她暗暗想著,已戰戰兢兢的揪開門簾。
屋內香氣四溢。
他到的地方,總是異樣而詭譎的香。
祁燁席地而坐,矮几上一封密奏,他眯眼審視,並不抬目看來人。芊澤也不說話。她碎步向前,在祁燁不遠處,霍然跪下,匍匐在地的把托盤地上。祁燁這才感覺有人來了,緩緩的抬起俊龐,掃了一眼來人。
她躬的極低,整個人都伏在地上。
祁燁覺得她跪的煞是可笑,像是刻意要埋下臉,不讓他看見一般。於是,他便說到:“抬起臉來見人。”
他一搖手,芊澤先是一頓,然後佯裝鎮定的緩緩直起身。她斂著眉目,睫翼微顫,緊抿下唇,雙手則放在雙膝之間,絞在一起。
祁燁看了看她,並不多說什麼,只道:“怎麼不請安?”
芊澤哪敢說話,她抬起兩隻手,在空中揮了揮,擺了擺。祁燁一擠眉眼,反問:“你是啞巴?”
芊澤重重頷首。
“呵呵。”他嘴角微蘊笑意,漫不經心的說:“給朕斟酒。”
芊澤以為自己送完酒了,就能全身而退。哪知祁燁卻要她斟酒,她心中暗自慘呼,面上卻波瀾不興,伸出柔荑,執起壺來。
溫熱的酒水,在杯盞裡,逐漸盛滿。剛蓋過邊緣,芊澤則住手,把酒壺放下後,一點頭示意皇帝可以喝了。祁燁把案几上的奏摺掃開,一心一意的品酒。他摩挲了一下酒杯,慢慢將酒飲幹。
“好酒!”
他讚了一聲。
“大漠的酒就是獨樹一幟,甘冽醇濃,後勁極強。”他勾唇淺笑,又把酒杯擱在芊澤手下:“再倒。”
芊澤悶不吭聲,規規矩矩的又斟上一杯。祁燁越喝越勇,最後已是一杯接一杯的往肚裡倒。喝到最後,他已是酒酣耳熱,眯著雙迷離的黑眸,瞬也不瞬的盯著芊澤。
芊澤被他盯的心驚肉跳,不自覺的往後挪。
“你會喝酒麼?”
祁燁傾身,緩緩靠近,芊澤聽罷拼命搖頭,身子後退的更為急迫。祁燁卻扯唇一笑,俊邪的面容上,微泛紅潮,他聲音頓時沙啞,說到:“可朕不想一個人喝,一個人喝,很悶。”
他言畢,親自為芊澤倒了一杯酒,遞在她面前。芊澤大驚失色,瞠著一對清眸,無措的看著他。但她只看了他一瞬,便又心虛的斂下眼,手上卻不止搖擺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