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清澈。
“好美……”
夜裡,終於到了祁胤漠西,溫度也隨著天色黯淡,而驟然下降。風鼓鼓的吹著簾幕,明月躲在車內聽見遠處錚錚的馬蹄聲,正漸行漸近。
他的心倐地一提。
車停了下來,有人滾身下馬。
“臣祁明夏參見皇上。”
鎧甲的摩擦聲從車外傳入,明月正襟危坐,一雙眼瞪的極大。身旁的祁燁瞥了他一眼,旋即伸手掀開簾幕,衝著地上黑胄男子說到:“有勞將軍前來接駕。”
“起身吧。”
祁燁一伸手,那地上的人才緩緩起身。
而隨著他起身,那風燈下俊削的臉也一點一點的展開。
他有一頭烏黑的長髮,綰了半截,俊美而英氣。他有古銅色的肌膚,極黑的瞳仁和強壯的體魄。他站起來,大氣而凜然,宛如一頭迎風而立的雄獅。
而他起身的瞬間,意外的與明月四目相接。明月披了件黑色的頭篷,迎上他的目光時,有些光芒在眸底燃起。而明夏卻只瞧了他一眼,便若無其事的撇開了視線。那目光像看一個陌生的路人一般,波瀾不驚。
明月的瞳仁一黯,霎時沒有了光輝。
“讓臣給皇上引路吧。”
祁明夏請示到,祁燁頷首,以表同意。
明夏接旨後便踏上馬去,以長劍拍了拍馬身:“駕!”
車隊再次啟程,明月的身體也隨著顛簸,微微晃動起來。風還是如一的凜冽,簾幕的一角被有一下沒一下的吹起。那黑色的身影便在他的視線內,若隱若現。
跳下馬車時,單喜扶住了祁燁。而不等單喜再扶明月時,明月便自行跳了下來。可他卻崴著了腳,踉踉蹌蹌的欲要跌在地上。一旁的黑甲男子見罷,跳下馬來伸手一扶,才發現那黑色斗笠下的人竟是一個女子。
他微有訝異,卻不問。
明月直起身,站在他跟前。他的身高只到了他的胸前,明夏站在他身前,宛如一堵結實的牆壁。
一絲落寞閃過眸底。
“她是朕的婪妃。”
祁燁見明夏神色一詫,便自行解釋了一句。明夏聽罷,表情又恢復昔日的沉穩,只把人扶起後,便要甩開手來。
“原是婪妃娘娘。”
他輕描淡寫的一說手就要脫離開去。可就在鬆開的一瞬,那女子卻反手一握,拽住了他的手臂。
明夏一怔。
而祁燁卻意味深長的一眯眼。
祁明夏想開口說什麼,卻又發不了聲。面前的女子低著頭,表情不得而知,而她蒼白的蔥指正緊緊的攥住自己,和手臂那深沉的黑,形成鮮明對比。
祁明夏一蹙眉,怔然的神色轉變成一種近乎反感的厭惡。他一伸手,竟不顧她分毫的面子,甩脫了她。
決然,絕意。
那黑色的臂影,從明月的瞳仁裡越過,留下一抹揮之不去的陰霾。
而他的手被冰冰涼涼的遺棄在空中。
“娘娘要小心。”
男子毫無溫度的聲音,略帶輕蔑的迴盪在他耳畔。
他不眨的眼,才緩緩閉上。
幾個丫鬟圍簇上來,紛紛攙扶住明月。他站直身,表情已恢復了婪妃的千嬌百媚,他看著祁明夏說:“謝謝將軍關心。”
祁明夏冷冷瞥了一眼,卻未說話。
“將軍常駐漠西,不知這漠西有什麼新鮮,好玩的東西?”他嬌美的笑,祁明夏卻厭惡的投來視線。
“臣下不知。”
“聽說邊國的一年一度的祀會,就是在這臘月裡開的,是麼?”
他不依不饒的一問,明夏卻已別過身去。單喜聽罷,在一旁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