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澤狠狠磕頭,她一味的想逃脫那如鬼魅一般攝人的視線,倒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和使命。現在,她也不敢抬頭,只能拼命求饒。婪妃走了過來,見芊澤一個勁的磕頭,面色稍緩。她冷冷睬了她一眼,然後望了望祁燁,祁燁不理會她的視線,直直睨視地上的人兒。
現在的芊澤,彷彿沒了半點倔性,只是一個卑躬屈膝,貪生怕死的奴才。
“你這是為了引皇上的注意嗎,你膽子倒是挺大的,敢推皇上?”婪妃冷哼一聲,拂了拂手。芊澤全身發抖,趴在地上,大氣不敢喘一聲。她知道自己是犯了欺君之罪,而婪妃的語氣也極為不善,更別說一語不發,隱有怒氣的皇帝了。
“娘娘不是的,奴婢沒有這個意思。奴婢剛才只是……只是……”
只是想要逃脫那魅惑的視線!
“只是什麼?”
祁燁一挑俊眉,見神色慌張的芊澤又戛然而止,不由得加問了一句。但芊澤哪能把實情說出口,只得楞在原地,張著嘴。
半晌,女子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很有趣。”
男子背手而立,狹長的黑眸,唇畔勾起邪魅的笑容。芊澤一愣,怔怔然的抬起眼來,瞥見男子滿是興致的俊容,一時又慌忙伏下身去。
什麼意思?!
婪妃站在一旁,見祁燁沒有半點動怒的意思,也便不再多說什麼。她揚揚手,衝著芊澤森冷吩咐:“下去吧你,這一次本宮念你初犯,饒了你,下一次可得用心伺候好了。”
“是,是!”
芊澤如釋重負,雙拳一緊,又是一陣磕頭。然後躬著腰起身,半絲不敢怠慢的出了殿門。
女子一出殿門,碎步匆匆的離去,等到離寢殿足夠遠之後,才落荒而逃般跑了起來。那男人的眼神彷彿還攫著自己的心,那巨大的壓迫感和吸引力,都猶然腦海。芊澤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這是第一次,芊澤覺得心會不由自主。就是因為如此,芊澤才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她心下暗暗決心,以後能不見這皇帝就不見。
而與此同時的婪月寢殿。
夜涼如水,燭火幽幽而燃。
女子紅紗繞身,妖嬈的身姿一動不動的站在男子跟前,她眯著眼睨視男子,淡淡道:“她哪裡有趣了?”
莞爾一笑,媚眼裡若有似無的帶著一絲考證。
祁燁厭惡的皺眉,許久不說一句話。
“你是太平日子過慣了嗎,月?”
略微咬牙切齒,祁燁目光如炬。婪妃自顧自的上前,伸出柔荑幫他解開釦子,更起衣來,嘴角的媚人的笑容不曾懈怠:“燁,你怎麼能怪我,是你不殺她的。如果你覺得無趣,我現在就派人砍了她的腦袋,怎麼樣?”
“砍便砍了。”
祁燁嗤笑,她以為就憑一個素不相識的婢女就能牽動他僅存的一絲同情心?
“你要殺她,剛才就殺了。若是換作他人膽敢推了你一把,是個什麼後果?”說罷,婪妃忽的使了些力道,狠狠推了男子一把。祁燁卻因早有防備,身形泰然不動,只是危險的蹙起眉。
“就憑她叫芊澤,你就待她不同,對不對?”
婪妃推不動他,臉色很是難看,繼而又是一陣幹諷。
“你留她在身邊,不也是因為她叫芊澤?”
祁燁卻不生氣,反問一道,引得婪妃面色愈加難看。她倏地背過身去,陰幽的面容在燭火之中,愈發森白。
“你走。”
字字鏗鏘,語色低沉,婪妃決然啟音。一陣夜風拂近,掀起殿內紅紗縷縷,燭光更是忽明忽暗,在女子蒼白的臉上暗暗起舞。祁燁站在她身後,冷冷笑了一聲,道:“別以為我不敢殺你,給了你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