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了是嗎,自己弄疼她了是嗎?祁燁垂在身下的大手,五指緊繃,他緩緩的捏成拳,咯吱作響。
她怎麼都不說話……
他好難受……
男子的潭目裡,仿若刻上一道道深邃入骨的傷痛。
就在兩人沉默的僵持時,一道柔和而熟悉的嗓音在小屋外傳來:“芊澤,娘娘喊你過去伺候,立馬就去哦!”小珺尾音拉長,吆喝了一聲。地上的人兒一頓,喘著氣抬起眼。但只是抬了半分,那黑靴便一凜,倐地蹬地離去。衣聲窸窣後,便已不見人影。
芊澤籲出一口氣,身體不再曲捲。她如釋重負的癱坐在地上,久久發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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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婪月寢宮的時候,芊澤已整理好了一切。重新攀髻,置衣,見著明月時,已然像是什麼也不曾發生。她挑燈而入,昏暗的殿內驟然一亮。明月斜躺在榻,一瞬不瞬的盯著來人,芊澤心虛的低下頭,挨著床沿,坐在絨毯上。
“明月,你可是哪裡不舒服了?”芊澤不抬頭,卻關切的問道。明月眯著俊眸,淡淡道:“芊澤,你抬起頭來。”
女子身子一僵,卻遲遲不動。
明月見她睫翼一凜,神色閃爍,便自行伸手緩緩抬起她的腕。芊澤的下巴淤青顯赫,他一蹙眉:“他怎麼如此不知輕重。”
芊澤暗吃一驚,驀然揚起眼簾。明月溫淡一笑,眸間有些得意:“我和你說,要好好待在小屋裡,卻忘了要告訴你,得戒備夜裡暴動的狼。”他揶揄笑著,芊澤卻不覺得絲毫有趣,倒是落寞的垂下眉眼,沉默不語。
男子一眯眼,眸光復雜,問到:“我問你芊澤,你怎和祁明夏認識的?”
芊澤神色一動,先是一頓,繼而娓娓說來:“當年在邊國,是他救了我和羽晴一命。他還贈予我刀飾,助我在祀會上逃過一劫。我的命是他給的,他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想起祁明夏,芊澤只覺得心中溫融。
明月聽罷,喃喃重複了一遍:“很好很好的人……”
“嗯。”
芊澤輕輕頷首,又說:“明月,你看,這便是他送給我的刀飾,我一直留在身旁。”她取下腰間的佩飾,遞給男子。男子先有些猶豫,卻依舊緩緩接過。刀飾落在他掌心,那分量讓他心中一緊。
“將軍說,這刀飾是在和邊國交鋒時的戰利品。他見它靈性十足,便攜帶在身,直到送給了我,才摘下。”她回憶起信中的內容。如今重複時,卻忽然感受到他滿滿的心意。可是為什麼,在她第一次讀信的時候,卻並未發現?
“他帶了很久……?”
明月摩挲了一遍那光滑的刀鞘,古樸而繁瑣的紋路,猜致而雋永。他眸光變深,又輕問到:“他還說了些什麼?”
芊澤聽罷,陷入回憶。淡定的筆鋒,躍然眼前,那一封封信上的內容全都浮現上來。她一件件的說,祁明夏在信中提及的大漠生活。他是如何守防,如何與扮作邊國軍的成熵人,交鋒。芊澤不僅描繪了軍隊裡瑣碎的日常生活,也說了明夏在邊國遇見的幾件趣事。
“他說,成熵人個個都長的人高馬大,在市集裡走,都高過邊國人起碼一個頭。”芊澤說時,臉上洋溢著興致頗高的笑容。
而明月卻靜靜的聽,到了好笑處時,也呵呵一笑,俊容舒展。
“那邊的伙食不好,肉食倒是為主,卻沒有蔬菜。那邊的將士更喜愛青菜蘿蔔呢,就是不常吃的著。”
“那倒也是,大漠地方,怎種的出蔬菜,他們吃不著也是正常。”明月煞是同意的點頭。芊澤望著他,覺得他不同於平常。他為什麼對明夏將軍的事如此感興趣,以住說些趣事,也不見他有這般興致。
明月靠著床榻,目光遠眺,他緘默了一刻,喃喃啟音:“在大漠騎馬,不知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