瀧克緘默,只是低首望了望自己剛才劈出一掌的手,若有所思的說:
“她看似也活不了多久了……”
他出擊的一掌並未動用勁力,但她卻活生生的吐出一口鮮血。而且他碰著她骨骼時,已頓覺她內傷極深,近乎五臟俱裂。以他的經驗判斷,她受的傷必是高手所為。而澤妃與羽妃雙雙逃竄至邊疆荒僻之地,其中羽妃又身懷內傷。瀧克不由的懷疑——
宮中必有大變。
在未調查清楚前,還是不要傷她們的性命。瀧克一凜眉,衝著身旁的侍從吩咐:“準備馬車,今夜隨我連夜回沁城!”
“是!”
出了愈城便是與邊國的交界之壤。芊澤帶著洛羽晴風馳電掣的跑,毫無目的,不時已越走越荒涼。臨近日落之時,馬匹已跑至大漠,那馬嬌生慣養,抵不住長時間的奔跑,竟吐出一口白沫,癱倒在地。
芊澤與洛羽晴紛紛跌下,芊澤趕忙去扶洛羽晴。女子心跳紊亂,額間冷汗淋漓,她任由芊澤扶起身,蹣跚跌撞的走在大漠裡。
“羽晴,你忍著點,我帶你去找大夫。”芊澤一個勁的安撫,洛羽晴雙眼眯合,神色混沌,抽搐著嘴角說:“芊澤,芊澤,你別走了,你聽我說……”
洛羽晴強制的停遏步子,冰涼透徹的小手,緊緊的攥住芊澤的衣袖。芊澤一懵,杵在原地清眸圓瞪。洛羽晴體力不支,捂著胸口跌跪在地。她深深喘氣,卻又兀的吐出一口鮮血。猩紅洋洋灑灑的噴在金沙上,如墨汁飽滿的一襲狂草。
芊澤見洛羽晴傷的這般重,霍地撲上去,哭道:“羽晴,你怎麼了,怎麼會這樣……”
瀧克的一掌竟把她打傷成這樣!?
洛羽晴提唇淺笑,搖了搖頭。她心知肚明她的傷並非瀧克所傷,而是從桑破那來,桑破的一掌內勁十足,她熬了一路,也疼了一路。她心中早已有了底,自己活不了太久。
“羽晴,羽晴……”
芊澤見她一口一口的吐血,那殷紅像是止不住的泉眼,汩汩湧出。她雙手僵在半空,不知如何是好。
“怎麼辦,怎麼辦啊!”
芊澤驚慌的尖叫,她從來沒像現在這樣害怕過,無力過。身處這漫無邊際的沙漠,怎麼救羽晴,怎麼救啊!
“芊澤,芊澤你聽我說……”
洛羽晴氣若游絲的輕喃柔荑拽著芊澤極緊,似在安撫她安定下來。芊澤瞠著眼,望向女子,洛羽晴低眸,定了定神,終是止住了那胸口鼓動的淤血。等她再次抬起頭來時,雙瞳已是凜然剛烈,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魄力。
她說:“芊澤,你要答應我。”
芊澤的眉眼一跳,瞳仁一縮。
“你答應我,不要回去!”
不要回去!
她狠咬下唇,咬在那殷紅的血漬上,令人觸目驚心。芊澤聽罷,身子僵若硬石,一時竟怔忡無言。洛羽晴艱難的抬起手來,揪住芊澤的領口,又低聲咆哮道:“答應我,不要回去,不要回沁城,不要回皇宮。有多遠走多遠,永遠都不要回去!!”
她聲嘶力竭的嘶喊,到最後已像虛脫了一般,疲軟無力。
“羽晴……”
芊澤扶住她,淚如泉湧。
“芊澤,記住你曾經吃過的苦,受過的疼,不要再回到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去了,那裡人心叵測,沒有幸福,芊澤你走,走……”女子氣息不穩,說的每一個字,都在顫抖。
芊澤瞪大雙眼,大顆的淚珠順頰滾落,血肉剝離般的劇痛在胸口劃開。
“別說了,羽晴你不會有事的,不會的。我帶你走,我帶你去看大夫,你不是說要和我住到那片綠蔭聖地,世外桃園去的嗎?我們準備了這麼久,就快到了,你怎能有事?”她不相信羽晴會這樣離她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