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快救人呀,快快!”雲翹搖著雙手,心急如焚。夕玥瞟了她一眼,又掃了地上積累成山屍首。她們清一色的都是妙齡少女,致命傷也均是脖上中劍。
“看來是瀧克所為,想不到他劍法乾淨利落,也有劍走偏鋒的時候。”這倖存女子沒有被刺到要害,乃是不幸中的萬幸。夕玥衝著明夏抱拳,說道:“屬下想應是倖存者,將軍,救了她吧。”
“嗯。”
祁明夏微微頷首。而與此同時,芊澤也仿似舒了一口,她沒想過原來救一個人也要思前想後諸般久。看來,在戰場上,無時無刻不能丟了放人之心。
芊澤的小臉上,還殘有驚魂未定的懼意,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微微顫抖。明夏瞧見了,心中說不出的疼惜,他伸出大掌,輕輕覆在她頭上。芊澤一驚,撇過視線來,他卻衝著她溫柔一笑,順勢把她帶入懷裡。
“不怕,芊澤。”
女子一蹙眉,感到心裡暖流湧動。她沒有說話,靜靜的跟在他身邊,隨眾人回了漠西大營。
芊澤睡了整整兩天一夜。
她累壞了,從開始逃亡的時候起,她就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夢裡,她的意識還是充滿戒備,周圍險象環生,她的心無法安定。好幾個夜裡,噩夢接踵而至,在腦海裡揮之不去,她唯有瞠著一雙疲憊不堪的雙眼,眼睜睜的瞧著天際泛白。
而如今,她卻安定了。
閉上眼,她感到周圍靜謐之極。感覺有一個熟悉的懷抱,可以讓自己依靠,她便鬆懈下來,貪婪入眠。
有溫暖明媚的光線,遊走在頰邊,光影移動中,芊澤忽閃忽閃的睫翼,緩緩抬起。些小的嘈雜聲在耳畔迴盪,更多的卻是屋子裡劈啪作響的乾柴聲。她支起身子,朦朧惺忪的環顧四周。這是一個諾大精緻的帳篷,而自己正睡在一張鋪滿狐裘絨毯的床上,白色的絨毯垂延而下,一路連綿延伸至門口。
芊澤目光停在門口,感覺那外面,正有一個豁然開朗的世界。
她安靜的下床,披過一件絨衣,然後走到門口掀開厚重的門簾。門外的喧譁聲驟然湧起,明亮的天地在一瞬間包圍她。芊澤雙目微瞠,清澈的眸底正有一匹矯健的馬身躍然掠過。馬上的女子一襲火紅勁裝,英姿颯爽,長批的秀髮如洋洋灑灑的墨汁,在空中飛舞。
她一勒馬繩,眯眼彎弓,拈著箭羽的手貼在頰邊。
她目光一凜,空氣頓時停頓。然後,箭鏃飛出,直直的跨破空氣,釘在靶上。
正中紅心,她一瞧霍地爽朗大笑:“你們這群不中用的,臉本郡主的箭法都比不過,怎麼出軍打仗呀!”她勒著馬,踱步遊走。另外數匹馬上,軍士們摸著腦袋,抱以微歉的笑容。雲翹撇著嘴,一副勝利而歸的模樣,她轉過馬身,真巧對上遠處芊澤投來的視線。
“咦?”
雲翹眨了眨眼,繼而‘駕’了一聲,疾步騎到芊澤跟前。她在馬上看著芊澤,說到:“你醒了?”
芊澤抬目看她,微微一笑:“嗯。”
雲翹跳下馬來,雀躍的又說:“沒想到,你就是芊澤。你在丘都和我說你叫芊羽,可把我給害苦了。你要是早說你叫芊澤,哥哥早就把你接回來了。”雲翹微嗔,語氣裡盡是疼惜的責怪。她說‘回來了’,說得如此理所當然,彷彿芊澤從一開始,就是屬於這裡的。
“謝謝你,我並不是有心騙你的。”
芊澤面帶愧疚,雲翹卻笑著揶揄:“呵呵,我和你說笑的。沒事就好,你要是有事,我那可憐的哥哥就要心疼死了!”哥哥吩咐她在帳前,好生照料她。偏偏雲翹性子野,沒安靜一會兒就帶著人比起箭來。
“餓了沒,我叫阿嬤去給你煮些吃的,這裡風大,你同我進去。”雲翹搖了搖手,找來一兵士為其牽馬,又衝著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