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好。”祁燁微哂。
黎紫繼而盈盈起身,單喜瞟了她一眼,便說:“你跟我來吧。”
“是。”黎紫規矩作揖,面若桃花,靨生雙頰。旋即,迤邐而行的一隊人終於在眾人的簇擁膜拜之下,漸行漸遠。劉欽沒有跟去,等到人走遠了,便上前一步把芊澤攙扶起來。同時也對準下人吩咐:“都回去睡吧,明兒個阿嬤們得早起佈置了。”
“是。”人群熙熙攘攘,窸窸窣窣的移動。這時雲翹也是舒了一個長氣,拍拍胸脯道:“嚇死我了,我以為他看著芊澤呢,可把我的膽子都給嚇破了。”雲翹扇扇小手,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
劉欽笑道:“可不是麼,這下好了,過了這關,就不怕將來出事了。”說時,他見不遠處夕岄正走來,於是舉手揮了揮:“哎!”
夕岄並沒有說什麼,依舊是面色陰沉。劉欽與雲翹狐疑,不解為何他這般凝重,剛想追問,便見他一雙烏沉沉的眸子瞬也不瞬的盯著芊澤。
女子目光低垂,一隻放在胸前的柔荑,還緊緊攥著。起初她覺得緊張,才握了緊。而如此近,卻感到胸間徒生一股陰柔的火苗,燎得五臟六腑刺疼。這疼一下有,一下無,抓也抓不住,更別說尋其緣由了。
“芊澤。”
每一個人都瞅出她眉宇間的失落,他們紛紛想:她對著皇帝,竟仍是有情的。然而,只有芊澤一人忽略這份感覺,在聽見喚她的一秒便猝然抬目,笑道:“嚇死我了。”
她捶捶胸,驚魂未定的呼氣。她滿心雀躍的看了看雲翹及劉欽,繼而又瞥了一眼身後的夕岄。夕岄見她強顏歡笑,卻也不刺穿,只是牽起她說:“我送你回去歇息。”
他帶芊澤離去,沒有和劉欽與雲翹辭別。劉欽自然不覺得什麼,只是雲翹心中還頗為介意。雖然芊澤的一席話讓她倍覺安慰,然,夕岄對她的好,遠比自己多的多。這個中滋味,還不是她一時半會兒能咽得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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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斜靠幾塌,神情愜意自然。興許是有些累了,他半闔著眼,聽單喜一一稟報:“端睿王他已住下西營,剛有摺子遞上,把明天的行程都羅列在內,皇上可要過目?”
祁燁翩然一笑,嘴角邪佞的勾起:“看來他甚是會裝,還真當朕是來遊山玩水的。”他與端睿王都心知肚明,勢態嚴峻已箭在弦上。只是他們立場不同,目的也不同,端睿王是隻老狐狸,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把自己曝露在外,與之劍拔弩張。
單喜似懂非懂的頷首,他把摺子收進袖裡,知道皇帝已準備置寢便說:“奴才不打擾皇上安歇。就下去了。”
祁燁不搭話,揮了揮手,繼續閉目養神。但單喜勾身走到帳前時,祁燁卻倐地出聲:“把今天朕欽點的那名女子,叫進來伺候。”
單喜一頓,答道:“是。”
不出半晌,祁燁的耳畔便傳來帳簾揪動的聲音。他沒有睜眼,只是挑了挑眉,繼續聽女子碎步向前的步伐聲。單喜把人帶進來後,便對皇帝稟說:“皇上,人帶來了。”
祁燁這才睜開一雙深若寒潭的眸子,盯著黎紫不施粉黛卻嬌麗可人的小臉。她淡淡的笑著,目光微眯,期間的神采卻出人意料的高深莫測。祁燁站了起來,華麗的長袍窸窣而下,他赤著腳走了過來。
他對著單喜擺了擺手,單喜便躬身退了出去。頓時帳內便空留下這一男一女,相視而望。
空氣靜謐了一刻。
下一秒,女子便霍地半膝而跪,極盡大氣。
“主上安好。”
祁燁笑意更濃,負手而立,淡淡道:“希宮主別來無恙。”
“屬下很好,主上交給屬下的事,也正籌備妥當。”黎紫不敢抬視,畢恭畢敬的答覆。原來她就是暗燴散的護法之一,也是唯一的女性,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