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身體,便從牙縫裡擠出這麼幾個字。夕岄此時大汗淋漓,已無暇回應。芊澤見所有人皆中毒,唯有自己安然無恙,一時腦間空白。而與此同時,帳外也傳來淒厲的嚎叫聲,芊澤跑到帳前,一掀門簾。
血腥的場景赫然撞入眼簾,刺的她瞳孔微痛。
還在幹活的丫鬟奴從們,在還未來得及反應的情況下,便紛紛倒地。將士們有武在身,只是跌跌撞撞的亂作一團。每個人都揪著胸口,嘴裡鮮血直流,不出一會兒,整個西營均是哀鴻遍野。
“怎……怎麼會這樣?”
芊澤清眸圓瞠,不可置信的望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而此時,身後雲翹已被夕岄點了穴道,止住了血。她蒼白憔悴的臉剛剛緩了過來,便向站在帳門處的芊澤看來。雲翹的目光變得犀利,仿有盛怒,她竭力喝道:
“她……她怎會沒事!?”
此話一出,夕岄和劉欽都反應過來了,不約而同的投來視線。芊澤無措的回視他們,一時語塞。兩人面色凝重,也是不語。
“是她,是她害人,她下毒害人!!”雲翹抬首一指,矛頭直指芊澤。
芊澤倒退一步,倉惶搖頭:“不,不是我……”
“不是我……”
※
整個漠西西營,陷入一片恐慌的陰霾當中。由於皇帝的駕臨,左翼軍的大部分兵力已轉移至此。而如今一毒發,左翼軍中大半將士已是臥病在床,無法起身。更糟糕的是,這種狀況還在加劇。越來越多的人,紛紛中毒。
“毒,毒在哪!?”
劉欽一甩袖,憂心似焚的又自問起來。他因太過激動,胸間又泛起一股刺痛,夕岄在一旁忙說:“你別動怒,動了,毒要擴散開來的。”
劉欽忙不迭緘默,他緩緩坐下身,瞥了一眼正襟危坐的祁明夏。此地乃是明夏帳內,而明夏亦是有毒在身,只是他武功甚高,一時半會毒性還被壓制,不予發作。一旁的雲翹怒氣騰騰的瞪著芊澤,她咬著下唇,又說:“你們怎不信我,就是她,她下的毒!”
芊澤心中極為難過,她坐在原地並不吱聲,卻秀眉緊蹙。
“何以見得是她,就因為她沒有中毒?”夕岄自是相信芊澤,怎麼也不會認為,是她下的毒。雲翹卻說:“這還不明顯麼,她三番兩次說黎紫古怪,要害了我們。結果黎紫卻第一個中毒。而她又胡謅營地裡的水源有問題,結果呢,結果不僅營地的水無事,西郊的水,也是乾乾淨淨的!”
這一番話剛出,夕岄卻也緘默了。營地毒發之後,他們已大肆查詢了所有可能中毒的途徑,首當其衝的自然是水源。看守水倉的軍士們均是寸步不離,其後驗查過後,水也是清澈無異。就連西郊的水,他們也驗過了,和往日無有二致。
“說不定這水裡的毒,無色無味,我們查不出呢?”夕岄想不到其他,只能如此思索。雲翹卻冷哼一聲:“芊澤不是最懂醫術的麼,讓她說,水裡有毒沒毒?”
芊澤甚為難堪,垂眸不語。她兩手攥的緊緊的,放在膝下。雲翹見她沉默,於是又說:“不知為何,你們都只信她一人。她說水裡有毒,你們便信,她說黎紫是罪魁禍首,你們亦是信。可是,你們怎不想,她與皇帝有千絲萬縷的關係,說不準她早已一心向他,要反害我們呢!”
“雲翹!!”
渾厚如豹吼的聲音突兀響起,生生打斷了雲翹口無遮攔的猜忌。一直不說話的祁明夏,此時終於耐不住性子,他目不偏視,周身的氣焰卻極為陰冷。雲翹聽他一吼,稍稍一頓,旋即便更是氣急。
她站起身,鼻息咻咻。
好,你們這群偏心的人!”雲翹一跺腳,徑直向外疾走,她邊走邊說:“我不與你們辯論,我要告訴營地裡千千萬萬的兵士們,讓他們看一看,我雲翹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