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施針在此,通了穴道,讓呼吸順暢起來。說明,在此之前毒氣有侵染此地,造成呼吸困難。我猜測這毒氣分兩路,一路潛入血液,損毀五臟六腑。一路則留在喉管與胸腔之間。”
劉欽聽芊澤一說,更覺奇異:“一種毒藥,怎麼會分做兩路的?”
芊澤眯起眼,又繼續解釋:“我猜這其中一路毒藥,不溶於水,被人吸入體內也是無法溶化,只能在胸腔內徘徊遊走,腐蝕胸腔。”
“但此毒氣放量很少,所以一時半會兒讓人死不了。但隨著時間推移,人必然呼吸困難窒息而亡。”所以就能解釋,為什麼所有人都會咳嗽吐血,也能解釋施針通肺俞穴,會使絨毯上的男子,胸膛起伏。
他的氣管已被腐蝕嚴重,血瘀氣竭。穴道被點開,刺激了氣管收縮,自然如飢似渴的渴求氧氣。
“可,為什麼他的毒減少了?”
劉欽還是不明白。
芊澤卻頓了頓,又說來:“說明他體內,本有解藥。”
“本有解藥?”
劉欽的雙眼睜的更大,床上的雲翹也瞠著一對杏目,不可思議的瞧來。芊澤於是繼續說到:“他體內有解藥抵禦了毒氣,但由於解藥稀薄,無法兩相抗衡,於是亦會毒發。到後來,喉管侵蝕,使得呼吸困難血流凝結,使得解藥在血液裡的流動更為緩慢,愈發力不從心,才會‘死’去。”
“而如今刺穴通氣,血液自然順暢起來,這解藥又再發揮功效。所以才說他體內的毒正在減少。所以說,若是要解毒,必須一方通暢氣管,一方解體內的毒。”
芊澤專注的說來,劉欽和雲翹卻是更為不解。芊澤察覺他們滿是惑然的臉,莞爾一笑說到:“對不起,我說的太深奧了。”
“沒,沒。”雲翹立起身來,滿是佩服的擺手。他又說:“芊澤,那他是不是已經沒事了?”
“不,先前就說過,是因為解藥稀薄,才使得毒性發作。說明他體內的解藥不夠,我們必須找到此味解藥,才能救他的性命。”芊澤邊思忖,邊說話,劉欽微微頷首,又道:“可這解藥是什麼,怎麼去找?芊澤你可有頭緒?”
芊澤蹙眉,轉身認真的凝視劉欽,劉欽一懵,眨了眨眼。
“知不知道,那就要看劉欽的了?”
“我!?”
劉欽大駭,食指指著自己。
※
夕陽落下之時,半壁天際殷紅似血。丘都的右翼軍已潰不成軍,毫無鬥志的防守在此,成熵軍的鐵騎聲隔著大漠的巖地,震動傳來。他們如臨死期一般,瑟縮著身子。而此時,有匹戰馬從丘都城門破開,領著一隊零零散散的隨從往愈城而去。
那首領銀鎧破損了半邊,一隻肩膀血流如注。他喘著大氣入愈城軒域樓,跌跌撞撞的下馬直奔主殿。他來時,祈燁正與愈城城主相談甚歡,他手提著一隻鳥籠,眉眼輕彎的逗鳥賞玩。
“皇……皇上!”
瀧克撲到在祁燁腳下。
祁燁見有人匆匆而來,只是輕瞥一眼。瀧克滿身是血,嚇著了本就無能的愈城城主,他噤若寒蟬的退做一邊,空留祈燁與瀧克兩人,獨處主殿。
“瀧克將軍不是在守衛邊疆,抵禦敵軍的,何會中途折返?”
瀧克搖頭,無力的叩首,說到:“皇……皇上,為何援軍還未來……?”
“援軍?”
祁燁把鳥籠放下,嘰嘰喳喳的鳥兒被單喜帶了遠。祁燁則饒有興致的踱步:“何來的援軍?”
瀧克一驚,猝然抬目:“皇上不是說,我右翼軍只是掩人耳目,好讓敵人分散注意的?說是等成熵軍大肆進犯入邊國臨土,就兩邊包抄,絞死敵軍?”
“哦?”祈燁扯唇邪佞一笑:“這倒是個好計謀,可朕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