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一種愛,是生在心坎裡的尖刀,只能刺得自己體無完膚?
為什麼明明是最感人的字眼,卻要以這樣的方式,傾瀉而出?
這絕望的愛,該怎麼辦?
芊澤緊緊攥著手中的匕首,那小手上青筋凸出,根根分明。她不可遏止的戰抖,劃的頸脖傷痕累累,那鮮血汩汩而出,像極了一口愈漸澎湃的泉眼。
祁燁黑眸圓瞠,神情絕痛。他從來沒像現在一般痛過,仿似全身都在一瞬間被碾成了齏粉,碎的支離破碎,再也無法拼湊回來。
兩人的視線,撞在一起。
許久,許久,許久……
烈烈寒風在這一刻呼嘯而起,像要把一切都吹散殆盡。終於祁燁眸光一黯,神色蒼寂而空茫,他嘴角微沉,有一抹輕嗤的笑意一閃而過。他撇開了目光,頹然的丟下手中的長劍,用最低沉的聲音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
他蹙著眉笑,無力的笑。
那聲音極盡淒冷,荒涼的像是什麼也無法把它溫暖。
天地間頓時靜謐的,就只剩下他悲慼的笑聲。
驀地他收攏笑意,垂首道:
“你走吧……”
走吧……
那三字彷彿從牙縫裡擠出般,弱又強。
滾滾風沙如刀,張牙舞爪的聳弄他的長髮。他說完後,抬眼看了一眼芊澤,那眸底灰濛一片。只是一瞬的目光糾結,他便決然的側轉過臉。在芊澤眼裡,那側去的俊龐突然變得異常蒼白,極其模糊,令人看不真實。
祁燁說罷,決然回身,向城門處走去。而周圍的人卻還沉溺在先前的震撼中,怔忡半晌。
王易見勢勒了勒馬繩,揮手領軍回城。岑寂的夜裡響起一片窸窸窣窣的雜沓步聲,不出半會兒,城外的左翼軍已全數退進,只有明夏的那隻騎兵。他們蜂擁而至的圍了上來。
“將軍!!”
人群悲慟高呼。
那明夏身旁的將士雙眼赤紅,忙不迭下馬。他揮刀割破明夏與夕岄等人的繩索,攙扶他們起身。而明夏一起身,沒有理會自己的傷勢,竟拖著幾欲殘廢的右臂,兀自走向芊澤。
她還站在原地,只是失了表情。
那毫無光彩的眸子裡,還蓄滿了淚水。那淚像是自行擁有生命一般,不止的下落。
明夏神情複雜的注視她,眸底哀慟四溢。他伸手拂了拂她的淚珠,輕喃:“芊澤……”
而她依是頹然的站著,仿若雕塑。
此時,乳白的晨光已在天際蠢蠢欲出,它想把這漆黑的夜照亮,然而這黑暗卻紮根在人心,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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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出路
第一百三十五章 出路
祁明夏帶著囤積了糧食與藥材的馬車,安然無恙的回到了營地。而除此之外,芊澤也回來了。營寨裡頓時歡欣鼓舞,一個個都像重獲新生一般,激動不已。特別是雲翹,夕岄的安全歸來令她放下了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她抱著他失聲痛哭,像一個孤立無援的孩子。
時過數日,營地裡已恢復昔日的生機勃勃,一切井然有序。
好在只是脫臼並沒有損傷筋骨,明夏的傷亦養好了七八分,但他心中卻懷揣著巨大的不安。自從芊澤回到了西營,她便不再有真實的笑容。雖然她依然像個沒事人一般,和雲翹走進入出,打點營地的種種事宜。然而那夜愈城城下,每一個人都聽見了她撕心裂肺的吶喊。他知道,她愛他入骨入髓,是無法從生命裡移出的。
所以,她如今的恬淡平和,不過是故作堅強。
祁明夏佇在原地,看芊澤不知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