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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馬鬧出的動靜還真不小,前面路邊的一頭黑驢,受到驚馬的衝擊,又叫又跳起來,幸虧有韁繩牽制著它。坐在茶肆裡的客人,聞聲向外張望。一老翁急忙招呼在路邊玩耍的孫子回家,另一個持杖老者慌忙側身而逃,道中的算命先生,步伐踉蹌得讓人擔心他會跌倒。白提刑看得直搖頭:還沒進城,就先擾民了,這個該殺的福全。

前面行人漸多,幾個正要下河拉縴的漢子,樂於助人地當道扯起縴繩,橫空一攔,才將驚馬阻於繩前。福全跑得氣喘吁吁,也不管那馬人立躦蹄,一徑兒伸手向前抓住馬籠頭,使出全身力氣制服它老實下來後,這才破口大罵:&ldo;嚼草的畜生,遲早上殺鍋的東西,有本領再跑一個給我看。&rdo;罵過惹事的白馬,才一迭聲地給幾個縴夫道謝。縴夫們嘻嘻哈哈誇著好俊相的白馬,背起縴繩,下河道拉一艘私家糧船去了。

白提刑催馬趕過來:&ldo;全福,好好的馬怎麼就驚了?&rdo;

全福剛才那陣急追,差點累得吐血,紅頭漲臉地說:&ldo;回大官人話,小的鞭梢掠了馬眼,因此受驚瘋跑,多虧幾個拉縴的扯起縴繩,才攔下馬。要是一直跑進攤販密集的城內,不知要給大官人惹下多少麻煩。&rdo;

白提刑哼一聲:&ldo;你知道就好。提刑院的魯大人怎麼說?&rdo;

福全說:&ldo;魯大人差一個排軍拿帖子來請,要大官人回衙門議事。我思忖大官人素愛面子,這才拿了白馬來接您回去。&rdo;

白提刑頗不以為意:&ldo;平時當值魯大人都無所事事,這時要我回衙門,想來是要會同什麼人玩耍去。&rdo;

說話間,後面的轎子趕上來,白提刑的娘子梳著盤福龍髮式,穿著短褙子服,掀開轎簾向外面問道:&ldo;可有踩傷行人?&rdo;

白提刑將馬帶過來一些說:&ldo;有驚無險,娘子放心。&rdo;

汴河裡的客貨船隻往來穿梭,私糧紛紛進京囤積待價。路上牛驢車輛、挑夫行客,絡繹望城內進發。高處的磚砌望火樓上,沒有一個潛火兵值守,樓裡卻擺著休閒用的桌凳,樓下的兩排兵營,已被改為飯館。沿小河邊有處衙門的快遞鋪子,門前老柳掩映平橋淌流,門口坐臥著九個神情慵懶的的兵卒,兩隻行李箱早已打理妥當,就等裡面的長官出行了。可裡面的長官遲遲不見出來,連院子裡待發的馬都等得沒精打採了,大大咧咧地臥在院子裡懶得動彈,馬夫一手扯著馬韁繩,倚坐一邊好整以暇地隨時待命。長官不著急,下面的兵卒都樂得偷享半日清閒。

全福看著快遞鋪門口的兵卒,不無羨慕地說:&ldo;好清閒的差使,他們早上就該出發了,這都午時了,還一個個跟散了身子骨般在門口癱著。&rdo;

白提刑悠然自在地騎在馬上,司空見慣地說:&ldo;庸官必出懶卒,不知道多少事兒耽誤在他們手裡。&rdo;

三、虹橋險情

一行人馬順著大道來到虹橋前,那座氣勢宏偉橋面寬闊的無孔大木橋,有如飛虹橫架在進城的要道上,落成後不知道驚異了多少人的眼光。在這水陸交通要地,不僅虹橋兩端攤販密集,甚至侵佔到了橋面上,堵塞了橋上通行。家僕來旺和保兒,一邊一個緊緊扣著白提刑的馬韁,白提刑饒有興致地觀看著熙熙攘攘的行人。

虹橋上突然人聲鼎沸,許多人爬在護欄上向橋下看,原來橋下有艘大客船的桅杆,眼看就要撞到虹橋了!這一險情的製造者,是那幾個只顧埋頭拉船的縴夫,他們人都進入橋孔下了,竟然忘了告訴船上放下高高的桅杆過橋孔。眼看就要發生桅杆撞橋事件,船上的人急了,有一個人拿起長篙撐拒橋體,竭力要阻止撞橋。船上中間一人像是個主事的,指揮著船伕們放桅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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