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率先下谷,英夫隨後,一行人盡數走進谷中沒於桃花裡。谷中腐殖質異常肥沃,樹下花瓣積落如毯,在這陰雨的天氣裡,都膩爛成漿了,樹上的桃花反而開得妖艷非常。越向谷中走,那非煙非霧的淺紅色氣團越是蓬勃盛大。英夫很快就覺得頭疼噁心繼而嘔吐不止,看看部下,都和他一個症狀,個個痛苦不堪,桃花也不例外。英夫驚慌地問桃花:&ldo;這症狀很像中了毒,怎麼辦啊,你能治嗎?&rdo;桃花冷笑:&ldo;這裡是無人敢來的桃花谷,你們中的是桃花瘴,凡是中桃花瘴的人,最後都會全身痙攣地死去,這種瘴氣沒有藥物能治。&rdo;英夫絕望地看著桃花:&ldo;你是故意把我們引領到這兒來的?&rdo;桃花不再冷笑,掙扎著離英夫遠一點:&ldo;我只希望死時能離你遠一點。&rdo;
原來,江東嶺南,土地卑濕,春夏之間,風毒彌盛,又山水濕蒸,致多瘴毒,瘴有多種,其中尤以桃花瘴為酷烈為詭異,中瘴者無一能生還。
那年,走進桃花谷的日本兵,盡數死於桃花瘴。
☆、夜戲
夜戲
2012年5月,山西&ldo;臺遼戲劇團&rdo;,到太行山深處的村寨送戲,實行&ldo;小山村看大戲&rdo;的文化活動。麻黃鎮管轄的幾個小山村,是劇團此行的演出點。
劇團一路顛簸著,到達了第一個演出點雞冠村。雞冠嶺下的雞冠村,有百十戶人家,已經算是比較大的山村了。劇團到了雞冠村時,天已過午,他們這次送戲進山村,是有政府財政撥款支援的,所以自帶伙食,不用打擾地方。劇團的作息規律是,白天休息晚上演出。
&ldo;臺遼劇團&rdo;的團長劉琦,在村子裡選了一塊平坦開闊點的地兒,讓人搭起戲臺,準備晚上演出。
到了晚上演出時,戲臺上燈火輝煌,佈景、戲衣鮮明得眩人眼目。由於在戶外,有燈的臺上和無燈的臺下,照明效果反差很大,前排的觀眾尚能辨清面目,後面稍遠一點的觀眾,就模糊得難分五官了。山區終究是山區,&ldo;臺遼戲劇團&rdo;也算是省裡的知名劇團,可到了山區裡,知名度急劇下降,來看演出的觀眾,往多里數也不過一百人,還儘是上了年紀的老頭老太太。山村人口本來就少,這些年年輕的男女,又都外出奔城市打工去了,能湊出這百十名觀眾,也不容易了。劇團演員的素質還算高,並不因為觀眾少,就省減了做打念唱的功夫。
第二天,&ldo;臺遼戲劇團&rdo;轉移到窪窪村演出。窪窪村比雞冠村更小更僻遠,有了在雞冠村的演出經驗,團長劉琦提前給演員打下預防針,他調侃說:&ldo;山區空氣好,背景宏大,我們團這次出來演出,就當是一次集體彩排吧,有沒有觀眾,就不要介意了。&rdo;還真不幸給劉琦言中,窪窪村的觀眾,又比雞冠村的少了一半。觀眾稀缺,演員的入戲情緒就不好上來,戲做的懶洋洋的。
在接下來的幾個演出點,情況越來越不堪,山戶人家分散得連炊煙都互不相見,誰還奢望觀眾能蟻集蜂聚在臺下?即使稀稀落落僅有十多個觀眾,劇團也得大鑼大鼓地開唱,因為這是上面下的任務。
這樣孤家寡人自娛自樂地演出了幾天後,劇團轉到了鹿嶺寨,鹿嶺寨的觀眾稍多了一些,可能跟住戶密集起來有關,這讓演員的精神振奮了許多。那個晚上在鹿嶺寨的演出,時間拉長了不少,直到十二點才結束。明天再去一個演出點,劇團的演出任務就完成了。
觀眾散後,演員在後臺忙著卸裝,劉琦在前臺打理著雜事。忽然,一個幹部模樣的中年人爬上戲臺,走到劉琦面前,遞上一個粗糙的紅色請貼,笑眯眯地跟劉琦說:&ldo;我叫王志,代表十字村的全體居民,熱烈歡迎你們前去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