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背上寒毛直乍,不懼反怒,靈機一動,忽然想起那日在蒼梧樹下、與延維的生死之戰來,情景彷彿,唯有冒死一式了!當下凝神感應著斬妖刀刺來的方位,驀地聚氣朝上一移……
“轟!”斬妖刀不偏不倚,狂飆似的破入命門穴,他眼前一黑,痛的遍體如炸,弓身縱聲狂吼。
西海老祖大笑聲頓止,呼吸一窒,住覺前方旋渦怒卷,斬妖氣刀轟然炸散,彷彿一個深不可測的無底氣淵將他瞬間吞噬,心下一沉,想要抽身拔出,手掌卻已如磁石附鐵,緊緊的貼在蚩尤的名門穴上,周身狂抖,真氣一瀉千里,猶如滔滔狂潮,再度朝蚩尤奇經八脈湧去,經怒悔怖,慘叫不絕,腳爪上的那兩條赤蛇亦隨之簌簌顫抖,尖嘶不已。
蚩尤雖已築成八極之基,但對於如何運轉八極旋渦,吞吸別人真氣仍不純熟,是以先前才被他以奪魄眼攝奪心智,反攻逃脫,就像一個漁民,雖有堅韌大網,還未能完全掌握結網捕魚之妙。
而弇茲此番盡全力,一刀貫入,八極具通,漩渦怒轉,不啻於自投羅網,深陷其間,又哪能再輕易脫身?
眾人又驚又喜,歡呼如沸。
五行水生木,蚩尤真氣倍漲,借勢大吼揮刀,“砰”翠光流麗四射,那兩條觸足登時震飛開來,帝鴻雖然兇威熾烈,卻也擋不住當世三大神級高手得真氣合擊,圓鼓鼓的身軀彤光暴漲,嗡嗡長笑,倏然沖天飛起,挾卷二女流星似的朝北飛去。
蚩尤喉中一甜,亦被那反撞氣浪震得氣血翻湧,踉蹌飛退,體內氣旋飛轉更劇,弇茲嘶聲大叫,雙翼“咯啦啦”地鉸鈕一團,周身亦扭如麻花,幻光炸射,恢復了童男之身。
當是時,霄昊嘶著沖天飛起,拓拔野翻身躍騎其上,與星騏一前一後,尾追著帝鴻朝西北天際飛去。蚩尤轉頭再看時,他們已飛出了千丈之外,當下一邊用太古蠻語喝令風翼軒,雷波等鷹、虎勇士追趕援助,一邊奮起真氣,反手一掌,將轟然震飛。
“嘭!”西海老祖撞跌在石崖下,鮮血狂噴,臉如金紙,踉蹌起身,腳下一軟,竟差點又朝著蚩尤跪倒在地,狼狽萬狀。
眾人鬨然大笑,紛紛叫道:“苗帝陛下,殺了他!殺了他!”吶喊聲震天價響,漫山迴盪,喧囂如海潮。
蚩尤想起當年眾獸山中,這老妖姦殺女童的累累暴行,想起他恣意折辱自己時的囂狂殘瘧,想起他用翻天印引發寒荒洪災的滔天罪孽……熱血激湧,怒火熊熊,昂首大笑道“老畜生,你欠我七刀,第一刀,我要剁下你的孽根,為被你糟蹋的女娃報仇雪恨!”話音未落,身形急進,苗刀凌空卷舞,朝兩腿之間怒斬而下。
西海老祖大駭,奮力聚氣揮擋,“當!”斬妖刀尚未成型,那道雷霆碧光已轟然破入,氣浪炸爆,鮮血噴湧,他腿上一涼,難以置信地瞪著自己地襠部,過了片刻,才覺得一陣椎心徹骨的劇痛,嘶聲慘號,淒厲如鬼哭。
須臾之間,不僅這一百餘年來,他攫取童女純陰真元所聚斂的真氣幾乎被這小子吞吸一空,就連仗以修行的淫器亦被連根斬去,就算他能逃得生天,也休想再修煉這淫邪的妖法了!心中之驚沮恨懼,難描萬一。
群雄長呼鬨笑,晏子蘇心下大塊,咯咯笑道:“都說這老妖怪頗有能耐,到了陛下手上,原來也不過是一根費柴。”
這話正是仿造當日西海老祖震斷蚩尤渾身骨骼、經脈時西海九真起鬨所說的風涼話,此刻聽在弇茲耳中,更是苦如黃連怒火如焚,厲聲狂吼,搖搖擺擺地站起身來,叫道:“小賊,要殺要剮,只管來吧,老夫……”
話音未落,刀光一閃,他臉炸裂,半截舌頭連著鮮血飛旋沖天,蚩尤揚眉笑道:“第二刀,我要剁下你的豬舌,為被你汙言穢語褻瀆的天下人的耳朵報仇雪恨!”
弇茲抱頭慘叫,踉蹌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