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有這麼一天,司承傲居然坦白跟他說:“其實我都出老千。”
石秋生聽了,差點氣瘋了,但是,司承傲的下一句話卻又讓他無話可說,肚子裡那一把火只能自己燒自己。
“你賭了二、三十年都看不出我出千,還好意思生氣嗎?”
呃……的確,他算是老手了,居然看不出年輕小夥子出千,說那個一點,他根本沒資格生氣。
“如果你不服氣的話,可以繼續和我比出千啊!賭場裡十賭九千,或許你可以在那裡學到我是如何出老千的,而且要怎麼樣才能千過我,到時候,我們再繼續賭。如果哪天你真能贏過我了,那麼,以後石爸爸愛怎麼賭就怎麼賭,賭資都由我負責,OK?”
其實,石秋生自己心裡也有數,只是他不肯承認看不出來賭場出千,可是現在卻不能不認輸了,因為司承傲明明白白的告訴他事實,而他也的確一直都看不出來司承傲出千,這表示賭場的確出千,而且他都看不出來。
於是,他又開始到賭場去,可他卻不再下場賭,而是默默地觀察,觀察賭場到底是如何出老千的……
開學前兩天,司承傲又在石家混了一整天。晚飯過後,孫玫拉著石嘉鬱到房裡說女人的悄悄話,石秋生又捧著(賭場光怪陸離)一書研究出千術,石嘉成則去洗澡,而司承傲就自願幫石媽媽洗碗盤。
“承傲啊!”正在專心的擦拭流理臺的石媽媽突然說話了。“你是不是喜歡嘉鬱哪?”
司承傲嘻嘻一笑。“石媽媽看得出來?”
“廢話,”石媽媽笑罵。“石媽媽又不是瞎子,你追得這麼緊,表現得這麼明顯,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司承傲聳聳肩。“嘉鬱就看不出來。”
“你沒有告訴她嗎?”
“沒有。”
“為什麼?”
司承傲嘆了口氣,同時把最後一個碗放到一旁,然後拔出塞子放掉肥皂水。
“嘉鬱曾經跟我說過,對於這種事,她絕對不可能採取主動,因此,過去她錯失了很多機會。我在想,那可能是因為她對那些男孩子喜歡的程度還不夠深,所以才能容忍雙方讓那種曖昧不明的關係持續下去,最後還允許其它女孩子強行插一腳。”
扭開水龍頭,他開始用清水沖洗碗盤。
“我不要那種膚淺的感情,那種隨時可以結束的感情太不可靠了。我希望有一天她對我的感覺強烈到無法置之不理,強烈到她忍不住主動跟我提起關於這個問題,想要搞清楚彼此之間的關係,那就表示她對我的喜歡已經超過那個界線,不再是可以輕易切斷的感情了,到時候我就可以跟她好好談談了。”
換了一條幹淨的布巾,石媽媽開始拭乾司承傲沖洗好的碗盤,再放到碗盤架上。
“那你對她呢?”
“我?”司承傲停下衝洗的動作想了想,隨即又繼續。“老實說,我這個人啊!從小就對什麼事都不在意,不管是什麼人、事或物都好,我都不在乎,就算在乎,最多也只有一分鐘的極限,然後又覺得實在很無趣了,包括我的親人在內也一樣。”
“我媽住院開刀時,如果不是我爸逼我,我一次也不會去看她;我奶奶舉行葬禮時,我還跟同學溜去看電影;我姐姐出車禍,我心想,關我屁事;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居墜機死了,我也沒什麼感覺;人家不是功課好,就是運動好,我是樣樣都沒興趣,什麼事都是人家做,我跟著做,懶得做的時候就不做了。”
“當然,人家也會問我:這樣完全沒有目標的生活好嗎?老實說,我也不在意,為什麼生活一定要有目標?我就這樣過不行嗎?無聊的時候就隨便找點事來做做,不想做就不做了,我管他有沒有做完,或者成功了沒有,那都不關我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