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位。
楊玄感與宋智兩人,在亭臺樓閣與花木林園之間不停穿插,半晌之後,來到了位於山城盡頭磨刀堂入口的院門外。宋智忽然停步,回身冷冷道:“家兄有個習慣,舉凡被他瞧得眼的對手,必會將其名字刻在磨刀堂內的磨刀石。等到戰而勝之以後,再將此名磨平。家兄出道至今三十年,曾經有幸留名刀石者,共有三十六人。而這三十六人無一例外,全部亦已成為家兄的刀下亡魂。而就在昨日,你‘楊玄感’三字,已被家兄刻於石。楊大公子,你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宋智說這番說話,當然不是當真如此好心。事實,他的一隻眼睛間接因楊玄感而失去,心中對之絕對是恨到了入骨。但“地劍”同時也知楊玄感實力深不可測,其修為絕對高過了宋缺以往所斬殺的所有對手。他素來以智計見稱,故而此時就以言語佈置下陷阱。只要楊玄感開口回答,則無論其態度如何,都必要在心中種下“天刀無敵”的印象。如此一來,當兩大高手確實動手之時,霸王心靈的破綻,便將成為決定此戰勝負之關鍵了。
如此智計,可謂高妙之至。只可惜霸王根本就不屑與之應對,甚至沒把宋智的說話有個字放在耳中。他不耐煩地伸臂一撥,將宋智推開,兩眼放光,大踏步走入了磨刀堂內。
進門以後,乃是一道橫越池塘花圃的曲廊。楊玄感沿廊前行,左轉右曲,放眼四方,綠蔭遍園,步移景異,意境奇特。那曲廊盡端是座六角石亭,恰為池塘中心點,被石橋連線往環繞庭院一匝的迴廊處。石橋宜指另一進口,隱見其中是另一個空間,古樹參天,茂密碩壯,生氣勃勃。穿過石亭,過橋登廊,透過第二重的院門,眼前便豁然開闊。只見盡端之處,乃是座宏偉五開間的木構建築。堂前牌匾之,恰是鐵畫銀鉤的“磨刀堂”三個大字。
楊玄感在堂前立定,並不入內。透過敞開的大門舉目相看,只見堂內偌大的空間裡,有一人正以背相向,屹立於堂心之中。那人體型像標槍般挺直,身披青藍色垂地長袍,氣度雄偉如山,烏黑頭髮在頭頂繞紮成髻,兩手負後。未見其五官輪廓,已自有股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氣概。堂中左右兩邊牆,各自安放著七八柄造型各異的寶刀,向門的那端靠牆處,則擺放著一方像石筍般形狀,黝黑光潤,高及人身的巨石,石同樣刻著三個大字,正是“楊玄感”。
楊玄感虎目睜開,雙瞳內彷彿另有一方天地,內中烏雲密佈,電閃雷鳴,委實懾人之極。他深深吸一口氣,強抑心中沸騰戰意,凝聲喚道:“天刀,宋缺?”
堂中那人霍然轉身。迎面映入視線之中的,乃是張沒有半點瑕疵的英俊臉龐。他雙眉濃中見清,雙眼像寶石般閃亮生輝,顯得神采飛揚。雖是名震天下的當今世間刀中第一高手,但給人的首個印象卻並不特別凌厲,反而有著某種學者的儒雅風度。他目光在楊玄感身掃過,淡淡道:“西楚霸王,項羽?”
兩句對答,僅是短短十個字。然而就氣勢而言,宋缺已是略佔了半分風。這隻因從言語之中顯示,他能知己知彼,而楊玄感則是隻知己而不知彼。剎那之間,再世霸王戰意不由得因此小挫而更盛。他仰天大笑三聲,沉聲道:“雷刀呢?”
“不在此間。”宋缺從容自若,道:“雷刀霸王,本為一體。所以你當能知道,宋某所言並非虛假。”
楊玄感閉雙眼然後又睜開,訝異道:“捨身血鎖仍然生效。宋缺,你並沒有將雷刀解封?”
宋缺抬手撫須,道:“宋某畢生愛刀、學刀、練刀、用刀,膽敢誇口說一句,古往今來芸芸眾生,絕對再沒有人能夠在鑑刀與愛刀之勝過宋某。所以宋某自然清楚,神兵有靈,非其主而不能用之的道理。雷刀雖好,可惜與宋某無緣,而其刀中命格,更與宋某格格不入。即使勉強以外力鎮壓,頂多也不過能發揮出它的五成威力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