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現在我冒昧地斷然宣告(十年來我一直毫不動搖地堅持這一觀點),太平叛亂作為一場政治運動或民眾運動是一種極大的欺騙,太平教義作為一種信條或倫理則是亙古未見的最巨大、最褻瀆的欺騙。我在人類歷史上找不到任何可以與之相比的宗教教義,當然,也找不到任何就衡量這場叛亂的政治層面進行比較的標準。我徒然地在最黑暗時代的歷史中尋找世人互相傾軋、利慾薰心的同樣事例,結果發現其黑暗與卑劣程度實為史無前例,諸如在宗教的名義下所犯的這等褻瀆罪行,模仿英雄舉止的插科打諢,令人極為厭惡的潘特龍(pantaloon,昔日義大利喜劇中戴眼鏡穿窄褲的丑角)式的醜態,以及如此眾多的由極富悲劇性的血腥事件所織成的脆弱的蜘蛛網。與太平軍這幫狂徒相比,約翰&iddot;馬篤斯(1534年德國閔斯德城平民起義的領導人,他所建立的公社在經過16個月的鬥爭後陷於失敗)及其閔斯德城邪惡的冒險者們在1534-1536年的荒唐囈語不禁黯然失色。
凡是有見識有理性的英國人,在和太平天國接觸後所產生的第一印象並不是驚異,而是與接踵而來的鄙視和厭惡交織在一起的恐怖。太平天國境內到處都是一片&ldo;空無&rdo;(我找不到更恰當的字眼來表達我的意思),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免於劫難。它像是一個巨大的氣泡,一碰就破,但你的手指會因此而沾上血跡。
在其耽於飲宴作樂的這十年中,它是否有什麼業績?什麼也沒有。它是否曾對人民給予了最起碼的尊重或一般的同情,哪怕是淡漠的寬容?有誰敢作出肯定的回答嗎?它究竟是一場抱著擺脫沉重枷鎖之宗旨的民眾運動,還是一種血腥的劫掠行為和蔓延全國的焚毀、破壞、殺戮一切具有生命的東西的盜賊行徑?唉!答案實在是再明顯不過了。它是否扶植或者哪怕是鼓勵商業,或者它所宣佈的戒條是否在任何形式上有害於經商?業已披露的傳教士羅孝全先生和其他人對此的感受可以作為英國商人的殷鑑。
此太平軍根本談不上有什麼罕見的勇敢,他們顯然只是一群懦夫,我不願他們因為色厲內荏而不公正地獲得我們國內同胞的同情,因為打擊已經喪失抵抗力的敵人,將婦女和兒童拷打至死(如此殘忍的拷打!),將拒絕順從的窮人活活燒死(正像我親眼目睹的那樣),這些都不能證明其勇敢。我敢斷言,從未有人聽說過太平軍敢於面對殊死的抵抗,無論是國內的還是國外的;儘管可能會有人提出異議,但是,這群太平軍最近在其首領的驅使下被迫冒死前去攻打上海的事例正印證了我的上述看法。
總而言之,太平天國是一大禍害;如果它未被遏止地橫行於眾多的省份和地區,那麼,所經之地就會時常發生災禍和瘟疫。太平軍正如同那些可怕的災難一樣在整個國家蔓延。他們一來,無助的當地人便只好唯唯諾諾。他們一走,老百姓才鬆了一口氣,不禁喜形於色,並開始修復由於這一可怕的敵人的光顧而造成的毀壞和損失。
閣下應當確信,唯有當我們將這場運動看作是一種大規模的陸地上的海盜行為‐‐一種遭到所有世人唾棄的海盜行為,並且所有與這個幅員遼闊帝國通商的基督教文明國家因此而決心採取一切辦法,將它從地面上掃除出去時,我們才算對這場運動作出了正確的評價,才算作出了公正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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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香港來的胖子
‐‐洪仁玕與《資政新篇》
基於教科書傳達的誤解資訊和淺薄電視劇給我們的印象,大多數人總以為太平天國後期自香港到南京的洪仁玕是個滿腹洋墨水的精幹人,想像之中,他肯定是個一嘴英國話和香港白話的清瘦之人。
其實,如果仔細讀過當時英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