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隨遠仰頭看著喜報,笑道:“蘇解元不愧是晏三司推舉的賢才,動動小指頭,便將京東西路八千舉子踩於腳下;其實這科舉對解元公而言純屬多餘,解元公一參加,必然是連中三元的,下官等著禮部會試之時再來解元公府中報喜。”
蘇錦哈哈笑道:“魯員外謬讚,也不知怎地誤打誤撞的中了,託皇上鴻福,祖宗庇佑。”
魯隨遠呵呵笑道:“莫要謙遜了,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解試開考,咱們禮部便紛紛預測今年京東路解元花落誰家,他們都說是開封府韓絳最為有希望,唯本人力排眾議認定是蘇大人必中魁首,現在看來果然是為我言中了,哈哈……我老魯還是有眼光的。”
蘇錦知道這小子大吹牛皮,笑道:“看來也是借了魯員外吉言的三分力道了;剛才魯員外說的韓絳,可是二十七八歲年紀,清秀沉穩的摸樣,原是太廟齋郎的那個韓絳?”
魯隨遠笑道:“咦?你認識他?”
蘇錦道:“他和我解試之時均在八十八號棚應考,我是六號號舍,他是八號號舍,正好相鄰。”
魯隨遠呵呵笑道:“果然如此,號棚號碼吉利,他也高中了。”
蘇錦道:“但不知他中的第幾?”
魯隨遠道:“第三,這下他家老夫子要氣死了,韓絳未考之前便放言誓奪解元,這下好了,不但蘇解元在他之上,還有位應天書院的舉子也比他高了一名,哈哈哈。”
蘇錦一驚道:“應天書院的學子?可是姓王名安石?”
魯隨遠再次驚愕道:“咦,你怎地又知道?”
蘇錦呵呵笑道:“應天府書院的學子哪個比王安石更有才學?不是他還有誰?”
魯隨遠搖頭道:“錯了,有一人比他高明的多。”
蘇錦道:“是誰?”
魯隨遠笑道:“你怎地把自己都給忘了,你不也是籍在應天書院的學子麼?你是第一名解元,他是第二名,你難道還不比他高明麼?”
蘇錦恍然,大笑道:“我倒是把自己給忘了,這麼說我倒是比他確實高明一點點。”
魯隨遠捻鬚微笑道:“何止是高明一點點,世人只會記得第一名是誰,至於第二名之後,便遜色的多了。”
蘇錦心道,倒也是這麼個道理;第一名最為惹人注意,第二名第三名以及之後的名次人們肯定是不太關心了,但好在王安石中了,不知其他幾個中了沒,魏松鶴也有中舉的實力,吳恆心就不敢說了,這位喜歡吃雞屁股的傢伙,學識確實不咋樣。
兩人閒聊幾句,耳聽得門外又是一陣嘈雜聲,卻是富弼帶著一般子交好的官員前來祝賀;魯隨遠見狀起身告辭,蘇錦挽留再三,魯隨遠推說要去第二名第三名哪裡送喜報去,急匆匆的去了。
富弼看著他的背影罵道:“這老東西,又是來討喜錢的,每界科舉之時,就他撈得多。”
蘇錦含笑不語,將七八名官員讓進宅內用茶;上午到中午這一個時辰左右的時間裡,足足來了十多撥人道賀,均是朝中官吏,當然級別都很低,富弼算是最高的了,年紀最大的便是蘇錦的頂頭上司,史館編修張方平了。
一直鬧哄哄的直到中午,歐陽修不辱使命,媒人當得順利,笑眯眯的回來了,蘇錦趕緊命人去樊樓訂了酒席,命王朝照顧鄰水居的那一般喝喜酒的鄉鄰們,自己則帶著眾官前往樊樓開宴。
熱熱鬧鬧的一場大宴直喝到未時方散去,酒宴之後回來的路上,蘇錦方有機會問及歐陽修去晏府提親之事。
歐陽修笑道:“算你運氣,省了幾道手續,原本須得行納采、問名、納吉等六禮,但你和晏小姐捻熟,這納采問名納吉三禮便都免了,今日去便是行納徵之禮,聘禮都已交給了三司大人,晏小姐也親自出來答謝了,明日晏府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