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如今就是這樣的情形,他既然不敢動用官府的力量,就算讓他知道是公子派人殺他又怕什麼?尤浩洋根本不明白公子在擔心什麼,只好眨巴著眼睛,等著公子的解釋。姜公子並沒有解釋,他跌坐在地,痴痴想了半晌,忽然呵呵地笑了起來。
尤浩洋舔了舔嘴唇,納罕地問道:“公子,此事……有何不妥?”
姜公子從低笑變成了放聲大笑,他仰天大笑了半晌,才向尤浩洋擺了擺手,惡狠狠地罵道:“滾!”
尤浩洋眸中湧起一抹屈辱,卻不敢多說什麼,只好頓首施禮,起身拉開障子門退到外面。姜公子臉色一沉,眼中倏然掠過一絲凌厲的殺機,狠狠地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侍立在障子門兩側的兩個白衣侍衛本來直挺挺地站在那兒,面無表情,彷彿兩具陶俑。姜公子剛一示意,兩人便一起動了,一個陡然伸手,屈指如爪,扣向尤浩洋短胖的脖頸。
尤浩洋正低頭穿靴,全無防備,脖子被扣住用力向上一提,尤浩洋不由自主地仰起腦袋,另一個人並掌如刀,狠狠地削在他的咽喉上。
“咔”地一聲,尤浩洋的喉骨整個兒被擊碎了,他的雙眼猛地怒凸出來,喉中“咯咯”作響,他努力地想要扭過頭去,可是扣住他脖頸的那隻手就像扣住一隻幼兔的鷹爪,他的腦袋哪能移動分毫。
這時,那個指力驚人的白衣侍衛又緩緩抬起了另一隻手,五指箕張,按在他的頭頂,“咔喇”一聲,尤浩洋如願以償地扭過了頭,但他的身子並沒動,只是腦袋像安了軸承似的扭了過去,直勾勾地看著姜公子。
他想知道,公子為什麼要殺他,究竟是為什麼!可他只看到一道孤長寂寥的的背影,那道背影正仰天望天,低聲呢喃:“此天之亡我,非戰之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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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第六百零九章 窮途
姜公子拉開障子門走出來,趿上木屐,沿著木質長廊“嗒嗒”地向前行去。
尤浩洋的屍體已經被處理掉了,廊下非常乾淨。
兩個白衣侍衛幽魂似的隨在他的身後,薄底快靴落地無聲,比貓不要輕盈。
姜公子在一幢房間房口停下,拉開障子門走進去。
房中一燈如燈,白髮蒼蒼的陸伯言斜倚在榻上,**著上身,偌大年紀的一個老人,渾身的肌肉依舊賁張有力,彷彿一頭踞臥在那裡的雄獅,古銅色的肌膚上到處都是傷痕,傷是舊傷,早已痊癒,傷口就像一隻只鐵黑色的蜈蚣,靜靜地趴在他的身上。
白疊布斜著包紮在他的胸前,鮮血滲出來,在上面映出一個不規則的圓。他被裴大娘一劍透胸,傷了肺葉,當時強行逃離,回到盧府後就有些支撐不住了,看到姜公子進來,他想說話,可是一張口,卻連著發出幾聲咳嗽。
旁邊一個醫士,正在銅盆中慢悠悠地淨手,看見姜公子進來,連忙擦乾雙手,走到他的面前。
姜公子問道:“陸老怎麼樣了?”
陸伯言打個哈哈,笑道:“老頭子命大的很,公子不用擔心,我死不了!”
那醫士也介面道:“公子放心,陸老先生身體強壯,傷勢雖然嚴重,只要按時敷藥,靜養些時日,就會痊癒的。”
姜公子鬆了口氣,揮手讓那醫士退下,等障子門關上,姜公子就在陸伯言榻邊輕輕坐了下來。
陸伯言有些納罕,公子一向好潔,對生活環境非常講究,且不提此刻房中瀰漫的藥物味道惹公子生厭,至少公子的床榻從來就不許旁人碰一碰、沾一沾,他也從不觸碰別人用過或坐過的東西,可他此刻竟然渾不在意地坐在自己榻邊。
姜公子好象壓根沒有注意自己做了些什麼。他頹然坐下。微微塌著肩膀,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