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化大也是理所當然的吧?畢竟我已經來這邊這麼久了……”素涵垂首,她一直在努力減肥,就是希望有一天,這“肥婆”二字能離她遠遠的。現在,她依舊不能算是纖細,但憑誰也不可能再說她是肥婆了。
“是麼,但是看著,還是很突然,有點嚇了我一跳。”尹長卿笑著握住了素涵的手,似乎是想了一會兒,才極慢極慢的說,“真的…變得很漂亮了……”
素涵輕笑,蜜意驟然浮現於臉上,所謂女為悅己者容,她減肥雖不是完全為了尹長卿,但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仍是為了讓他的心中能對她有個徹底的改觀。素涵知道尹長卿一直將她和田桂花分得很清楚,可她們頂著一個共同的皮囊,她總覺得極是不甘心,彷彿自己做再多努力,身上也總揹負著某個人的影子,如論如何都躲避不及。
現今,這幅容貌,漸漸與原主相差開來,她們將一點點再無相似之處。
素涵看著尹長卿,他也和素涵初來時相差了很多。尹長卿的面板不再是病態的蒼白,黑漆的眸子亦不再是暗淡無光的,經過這段時日的調養,他的身子也逐漸和正常人無異了,但無奈的,卻總是不能根除病痛,每隔幾日,他氣悶、胸口劇痛的老毛病還是會犯上一犯,素涵於此,愛莫能助。
素涵覺著,他的身子能好起來,是歸功於之前服用的那隻野山參的。可野山參極其難尋,能得到一株都是難得的緣分,而她又被尹長卿禁止再出入山林,所以也不可能再尋來幾隻供他服用。
素涵暗自嘆息,或許是她太過貪心了,尹長卿身子一直不好,能恢復成這般,已是福澤了。如今能一家人平安相守在一起,確是奇蹟,她還有何貪求。治病這事,不若減肥,不可速成,還是要慢慢調養的好。
素涵換了個話題,問道:“我看,上回來家裡商談教書之事的人裡,似乎還有些是成年人?”
“嗯,是的。”尹長卿點頭,“有些早過了年齡的人也想來學著認幾個字,好多條出路。”
“那你會收留他們嗎?”
“無妨,若是想來,不差那麼一個兩個。”
束脩的銀錢大約是每人一個月三百錢,教上十個人,便是三兩銀子,這教書先生的活計,卻是比旁的大字不識一個的農民所做的活兒賺得多。
素涵來到的這個國家,重文輕武,舞文弄墨之人一直極受尊敬。平常百姓,能會寫一兩個字,都要被親戚朋友高看一眼,更何況是飽讀詩書的人,那是要被敬到天上去的。
素涵其實一直不敢問他,像他這種本該處在雲端之上的,為何最後,會甘願把自己弄到這般田地。她覺得很蹊蹺,數月的相處告訴她,尹長卿不是個任人宰割之人,當日,難道面對田桂花的刁難,他就真的束手無策了嗎?
“長卿,田桂花……你覺得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她想和他談一談田桂花的事情。
尹長卿一滯,原本柔和的神色,即刻被寒冰包圍,他生硬的回道:“她是昊兒的生母,如此而已。”
“她在時,言行跋扈,你對她,心中可是有恨?”
尹長卿閉上眼睛:“她於我僅僅是昊兒的生母而已,恨?她還不配……”
素涵一哽,這真是好生高傲的回答。不過的確,一個你完全不在乎的人,即便是做了再讓人無法忍受的事情,你也只會冷冷一笑,抱臂而觀,嘆其愚蠢,笑其愚痴。但能做到這點,心中又需要多少的冷漠和不削?
“然而……”素涵沒想到,尹長卿還會繼續開口,“你未來時,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將死之身,呵……”他淡淡一笑,“我苟且的活著,不過是貪圖著,想多陪著昊兒幾年。我早已託付好了過去的舊友,等我撒手而去,便讓他來收養昊兒,撫育他直至成人。說到底,是我自私了,也許早該送走他,可是我還是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