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毫不影響富貴人家奢侈的享受。
在東南動亂不斷的年代,這種高品質的食鹽和白糖完全算得上緊俏貨。
一段時間下來所得不菲。否則悟恆怎會毫不吝嗇地給老和尚使用那些珍稀藥材?
這般暴利自有人眼紅,可宗言行事小心,購買原材料一定蒙面帶斗笠。而隨著他內功進入入微的第一層,其實力已等同於本世界的三流高手,這在靈臺府這窮鄉僻壤已能橫著走了。況且經過勤學苦練,其《一葦渡江》的輕功也小成。就算遇到強敵,跑還不成麼?
至於採買藥材被發現?他每次從不多購,又是穿著僧袍芒鞋,活脫脫一副僧人打扮。
世道混亂,豐腴之地都被亂軍與諸侯佔據,朝廷的影響力也只在京畿地區以及鄰近的如靈臺府這般山溝溝裡能發揮作用。據說本朝天子登基後,對佛門甚為禮遇。新上任的國師便是京都某位高僧,佛門勢力如今在本地,少有人敢招惹。
這時候和尚才有錢,花高價買些藥材算什麼?嗯,真有人打主意,他出手得光明正大,還不知是誰搶誰呢。
剛過端午,天氣晴好,早晨的日頭並不熾熱,溫度宜人,正適合幹活。
宗言與悟恆悟念給後山坡的莊稼除了草,看時辰離午時還早,便在水渠中洗了手,背起竹籮便走。
“悟空,千萬不要殺生。”悟恆看他行走的方向,有些擔心地在後面喊著。
“知道了知道了,我採蘑菇不行?”宗言頭也不回地擺擺手,閃身進了林子。
他真不是來打野味,這幾年可能因為沒了老和尚管教,悟恆這傢伙閒出了病,專盯著他看。
要說也見了鬼了,每次他套到野味,這傢伙都跟貓聞到魚腥似的必到。
先是苦口婆心地一陣勸說,什麼永離殺生便是永離煩惱;什麼有情眾生皆具佛性;什麼無緣大慈同體大悲,反正囉囉嗦嗦一大堆。
不是在寺內,宗言更沒受戒,當然懶得搭理。
沒想到這傢伙見勸他不住,竟不離開,反而跟他耗上了。
宗言點火架柴,悟恆唸經;
宗言塗料燒烤,悟恆唸經;
宗言美滋滋開吃,悟恆還在唸經。
等宗言吃幹抹淨,沒等收拾,悟恆先跑過來,幫他將動物殘骸挖坑埋了,然後跪在地上,又開始唸經。
就說,換誰能受得了?
如是幾次,宗言最後實在沒辦法,索性將樹林裡的陷阱都銷燬了,以後再也不打野。
若真忍不住,下山採買時稍帶著解解饞唄。
至於穿著僧衣吃肉是否敗壞了佛門的名聲,那就不是他該考慮的了。
反正他耳根子清淨了。
今日他想喝蘑菇湯,自然要弄些新鮮的。
樹林裡野生蘑菇瘋狂生長,沒多久就收集半籮筐。這片林子宗言常來,什麼景色都看膩了,無心多呆,轉個方向便往回走。
誰知,還沒到菩提寺,便看到寺門口好似有好些個人影在晃動。他雖然因為內功提升視力恢復了不少,但還不足以分辨遠處的具體情形。
他凝神細聽,距離有些遠了,只零星聽到隻言片語,但是結合他下山時打聽到的一些訊息,心中暗呼了聲不妙。
皺眉沉思片刻,他又低頭打量了自己的衣著,才慢慢地繼續往前走。
到得近前,正如他猜測的那般,一群人站在寺門口,正與神色冷峻的悟恆說著什麼。
宗言走到悟恆身後,不著痕跡地掃了眼被十幾個官差簇擁的那兩名身披紫色袈裟的僧人,又瞥見他們手上捧著的明黃色卷軸。
臉上神情微微一變,果然,來者不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