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李文 代前言(1)
我是李文 我是那位初到中國兩年,便糾纏在兩起官司中的李文;我是在美國紐約出生,在臺北、舊金山長大的美籍華裔李文;我是不滿足於美國的平靜生活,致力於中國英語教育、道德教育事業的博士李文;我是寫過《我和李敖一起罵》的李文;我是李敖的長女李文。 如果說,二○○二年底我初到中國大陸時是悄悄而來的話,是標註著“李敖之女”的label(標籤)的話,那麼,兩年過去後,李文的名字也漸漸被國人知曉……一些著名的報刊雜誌,也開始刊登李文的大幅照片和專訪……李文“一不小心”竟成了“celebrity(名人)”,成了傳媒競相採訪的“名人”。當名人不算壞事,只是這名人的稱謂總與訴訟連在一起,儘管這兩起官司均已勝訴,但仍讓我感到了一種 pity(悲哀)。 北京的秋天是美的,是那種不帶肅殺與冷峻的美。眺望著遠處一坡的紅葉,一碧的秋水,我竟在這深秋的季節感到一襲溫馨,嗅到了一縷芬芳。是啊,這片土地曾孕育過人類最古老的文明,北京曾目睹過六朝江山的興替,這裡有著誰也無法比肩的深厚文化底蘊,在這裡開始我未來的人生企劃是幸運的,是該為之擊節欣然的。這一刻,我釋懷了。為了買汽車、住宅服務,我曾屢次投訴侵犯我權利的個人與集體,人們說這是我張揚個性使然,是我沿襲父親的衣缽,是我經歷坎坷人生後的自我保護效應,等等。為此,我曾駭然,駭然過後,我的心境豁然開朗了……我對自己說:只要在這些過程中,喚起了人們維護秩序、遵守社會公德的熱情與關注,警醒與反思,足矣。 窗外的晚霞染紅了半個天空,杯中的英國奶茶飄蕩出陣陣清香,凝思冥想中,我陡生了寫書的念頭。為什麼我備感意外與不解的問題,在別人看來都那麼自然正常呢?為什麼我義憤填膺的問題,別人都能逆來順受呢?這一刻,我心如明鏡,如夢方醒。我的成長曆程、教育背景,我的文化理念決定了我會“水土不服”,我對社會元素——人(男人和女人)的認知不同,決定了我會另有異議,我應該記錄下我的看法與觀點,我的所思所想。 我父親曾戲稱我是“冰河期的倖存者”,我願意將此想成這是父親在讚揚我頑強的生命力與智慧。父親在我心中是個偉大、慈祥的父親,他的文字震撼過整個華人世界,我也願意像父親那樣,用文字的形式燒錄下我的思想軌跡與智慧火花。 我眼中的父親李敖 李敖,在華人世界是個響遏行雲的名字,每當人們言及李敖,從不吝嗇美言。 人們常以“文壇巨擘”之謂來讚頌父親的浩蕩文采。他飽讀詩文,過目不忘,華夏文化熟爛於胸,著述立言三千萬餘,字如珠璣,光華四射。尤其是他辛辣的筆風獨步文壇,一騎絕塵。 人們也常以“李大俠”之謂來褒揚父親的高風亮節。他從不俯仰權貴,面對強權與不公,他刀筆為戟,直刺國民黨、李登輝、###等威權弊政,宛如江湖“殺富濟貧”的俠客。他對弱勢群體又有一腔悲憫博愛之情,捐萬貫家資濟助貧困,其胸襟氣度又恰似曠放仁心的善者。“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可謂父親的人生宣言。 人們當然也最愛父親的率真、坦蕩的真性情。他素無矯飾,心口如一,他的心境就似那嬰兒澄澈的明眸一樣,一眼望穿,純潔無垢,縱是面對愛情、親情、女人等敏感問題,也一如君子坦蕩蕩,無一遮掩。 我知道用多少語言也形容不出父親鑽石般迸射光華的千面風采。但在我的心中,父親只是一位純粹的父親,一位懂得呵護兒女成長、惦念兒女安危的普通父親。父親坐牢的磨難奪去了我在父親膝下承歡的機會,但他在牢中為我寫下的厚厚的信箋就是他浩瀚父愛的寫照。 我願意用“才情”來描繪我摯愛的父親,“才情”又怎能言盡我心中這位偉大的父親!他的智慧、他的品格、他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