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衣服裹得更緊些。
楊開彷彿覺得有一種強烈的光照耀著雪白的原野,地平線大大開闊了,又低又黑的天幕忽然消失了,四面八方只看見落雪形成的一條條白色斜線。
在冰川上,風執拗地把一切都往一個方向吹。右邊,左邊,到處都是白茫茫、灰糊糊的。他的眼睛想找到一樣新鮮的東西,但是找不到:沒有一個路標,沒有一處山丘,沒有一堵圍牆,什麼也看不見,到處是一片白雪。
風似乎開始在改變方向了;一會兒迎面吹來,吹得雪花糊住了眼睛;一會兒從旁邊討厭地把大衣領子翻到頭上,嘲弄地拿它撫摩著楊開的臉;一會兒又從後面透過什麼窟窿呼呼地吹著。
當楊開拉起衣領,想把身子裹得更嚴密一些時,落在領子上和鋼盔上的雪就從脖子裡滑進去,冷得他原地打了一個寒噤。
正在楊開欣賞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時,帳篷的門簾陡然掀了開來,露出了陳天頂的半個腦袋。
“楊開,還看什麼呢,快進來!”
楊開點點頭,將望遠鏡揣進了兜裡,然後順著門簾的縫隙,鑽進了帳篷。帳篷裡陳天頂已經用破冰鎬挖了個坑,點起了一堆篝火。因為篝火用的是燃油,所以燃燒久了,會散發出一股燻人的焦味,但比起篝火所帶來的溫暖,這股焦味也就不算什麼了。
“呼,我從下到大,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壯觀的暴風雪!”楊開一屁股坐在了篝火旁,將粘滿了雪片的護目鏡丟在了一邊,然後摘下手套,翻來覆去的放在篝火上烘烤。
“當然,誰叫你是南方人。”陳天頂給獨眼龍打了個招呼,兩人一起將行李箱壓在了帳篷臨風那一面的邊角上,有了如此重量維繫,就不怕帳篷出事了。
“是我孤陋寡聞了。”楊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現在我總算明白戴笠的良苦用心了,你,我,華教授,乃至所有人,當真是缺一不可。”
“呵呵,戴笠,是個角色。”陳天頂將酒葫蘆在篝火旁熱了下,開啟壺蓋,小口小口的吮吸了起來,那模樣甚是陶醉。良久,他才意猶未盡的擦了擦嘴,將葫蘆遞給楊開。
“來一口?”陳天頂揚了揚眉毛。
“不喝了,我烤烤火就行。”楊開搖了搖頭,婉拒了。
“老道士,你呢?”看到楊開不喝,陳天頂瞥了眼張鶴生。小組總共紮了兩個帳篷,一個前,一個後,前後相連,互相照應。最前面的帳篷裡,住的是楊開,陳天頂,張鶴生,九筒,獨眼龍五個人。其餘人則住在後面的帳篷,由華伯濤管理。
“我……當然要喝。”張鶴生笑著接過葫蘆,也不嫌髒,直接對著嘴喝了三口,然後扔回到了陳天頂的懷裡。
“陳老闆,你說這暴風雪,要持續多長時間?”就愛那個烤乾的手套戴了回去,楊開問道。
“起碼也得兩個小時吧!”陳天頂抽了抽嘴角:“在此期間,兩個帳篷我都吩咐過了,不要節省燃料,篝火就這麼一直點著。因為在暴風雪沒散去之前,天氣會越來越冷。如果斷了篝火,我害怕我們之中,會有人凍死。”
“這麼嚴重?”楊開吸了口涼氣。
“是啊,就是這麼嚴重。”陳天頂說完,小心翼翼的從懷中掏出地圖來,用滿是皺紋的雙手將它鋪開,兩隻眼睛細細的端詳。
反正沒事,楊開索性也湊到一邊,跟著陳天頂一起研究起了下面的路。
“楊開,雖然小組被突如其來的暴風雪耽擱了時間,但因為此前大夥兒一直都很賣力,所以初步估計,在今天傍晚,我們會走到內河的盡頭。”陳天頂指著地圖左下角的一個小紅叉,說道。
這個小紅叉很是明顯,楊開一眼便看見了。
“失去了內河的標誌,明天的路,就難走了。”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