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電報,讓你去那裡找我們。我們可以一起在她的房子裡——夏日的湖邊和花園中照顧她。新婚夫婦的看護人住在另一所房子裡,逛超市,做飯。修修這兒,修修那兒。有充足的時間讀書、打網球,帶你坐她的帆船出海。
“索尼亞,我就快完成我的發現了。就差一點點兒了。”
“當然,當然,孩子。”
“或許過些時候我去找你,等我把這裡的工作做完。”
“好的,那樣不錯。如果你不想再考慮,想現在就走,那就跟我走吧……”
她沿著小路回去了。我坐在古墓的門口,累得站不起來。她沿著蜿蜒的小路走遠了,回頭向我招手。當高高的岩石擋住她時,我猜想她覺得這一定是最後一次見我了。但是小路蜿蜒曲折,她又出現在了我的視野中,身影越變越小。她很驚詫依舊能看到我,於是又向我揮手。她再次停下,小小的身影站在那裡,揮舞著她白色的手帕,我彷彿看到了一個極小的身影正在遠處剷雪。
埃及考古學家 七十三
1922年12月26日 星期二
我和費那苒花了一天的時間進行清掃,並分析了第八墓室,閱讀了牆上的文字和圖畫。此外,我們還對裡面的陳設品進行了測量。
1922年12月27日 星期三
今天卡特開始將工作目標移向了地下極少人見過的東西,但是他選擇將它們置於了人群和相機的面前。場地上全是擔架和繃帶,好像一幅戰爭的場景。我根據卡特命令抬上來的、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東西的形狀判斷,這應該是我在下面看到過的持矛士兵的塑像。但是上面全部裹滿了繃帶,似乎這個士兵的肺被芥子氣燻得腫脹了起來,眼中流下了帶沙礫的棕色眼淚。整個場面顯得過於誇張:最小的箱子也由三個人一同抬著送往盧卡斯的洞穴,每隻用珠子穿成的拖鞋都被噴上了防腐劑,膠粘妥當,並在這個龐大的古物工廠內進行修復。這可真是一個人空虛的表現,同時這也違背了可憐的國王最後祈求和平的意願。
1922年12月28日 星期四
今天早上,我和費那苒一同出去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看到200碼開外的小路上有個人站在那裡。我在岩石後觀察了他幾個小時。他長著橘紅色的頭髮,走幾步坐一會兒,不停地徘徊。我問費那苒見過他嗎。“當然,他餓極了什麼都敢做,見什麼吃什麼,就靠這樣活著。”
我們的工作真得加快進度了。費那苒讓我去鎮上買點食物,順便去郵局看看。沒有收到你的來信,瑪格麗特。親愛的,現在我們都不必對彼此有所偽裝了,我們之間的“裂痕”已經被平復了。
下午的時候,我清理並分析了第八和第九墓室,記錄下了裡面的文字和圖畫。
1922年12月29日 星期五
從學術的觀點來看,任何猜測工作以及清晰觀點的獲得都要透過書寫來實現。通常情況下,第一稿雖然準確性不高,但卻是相當必要的。我們需要用筆來推翻一切的不可能。現在我已經可以把之前總結的一些內容丟掉了,用更準確的分析來準備接下來的內容。
最後,我和費那苒開始對第九墓室進行測量,充分理解各個部分之間的關係。我必須迅速地完成歷史墓室牆面L和第八、第九墓室中牆面上的文字翻譯。
最重要的發現當然要數阿託姆…哈杜《訓誡》的完整版本。我花了好幾個小時來進行閱讀。
同時,我也意識到我錯誤地理解了十二號石柱上面的內容:並不是一個忠臣在運送死去的阿託姆…哈杜的屍體,而是阿託姆…哈杜在運送慷慨之主的屍體。費那苒指明瞭我的錯誤。他真的是非常聰明。
牆面L:“埃及的最後時刻”
阿託姆…哈杜被一切拋棄了。他被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