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沒怎麼放在眼裡。反正兩人是相互利用的關係,大不了,他拍拍屁股走人。有一身種蘭技藝在,哪裡養不活人?反正這兩年他在趙崢明手上也賺了不少錢了,自己回老家買一個小院子種蘭,倒也消遙自在。
“哥,你去勸勸於先生吧。”趙微雨看到於清明向江凌發難,雖然她不知道兩人之間的過節,但於清明想讓江凌出醜,讓她自認自己無才,是誰都能看得出來的。她驚訝過後,便是滿眼憂慮。雖然她對江凌說不上喜歡不喜歡,但同為女子,還是生出了同仇敵愾之心,不希望她今天太過丟臉。
趙崢明卻不動彈,輕笑一聲道:“要是沒人逼一逼,咱們又怎麼能看得出江公子的深淺來呢?”
“可我擔心,於先生今天回去的路上,會被人揍呢。”趙微雨看到前方的秦憶,看向於清明的眼睛裡冒出的怒火與寒光,不禁有些心顫。
“於先生雖然是我請來的人,但秦少將軍打人,你不覺得這個更有意思嗎?”趙崢明看了秦憶一眼,嘴角露出一抹意趣未明的笑容。
趙微雨看了一眼跟她隔了幾步遠的秦心,不再說話。
而臺上的張員外見於清明竟然對江凌提出這樣一個要求來,心裡既喜又憂。喜的是,這種效果才是他想要的。如果江凌真能接受挑戰,做出詩來,這將是賞花會的一段佳話呀,那轟動效果是不用說的,還有比這個更能讓賞花會正名的舉 措嗎?憂的是,江凌一個沒接受過正統教育的小女孩兒,就算她平時能做上一兩首詩,又怎麼可能有如此大才,七步成詩?
想到這裡,他倒也沒有責怪於清明,轉頭把目光投向了江凌。
見張員外臉上沒有一絲惱意,還把目光轉向了江凌,顯然不反對這個挑戰。臺下有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學子,頓時喊了起來:“江公子,接受他的挑戰。做不出詩沒關係,別當懦夫。”
“對呀,沒才不要緊,可別連膽都沒了。”
江凌在於清明出題時,看到他臉上那不懷好意的笑容,就心生不妙了。卻沒想到他竟然不把在場的幾位大人放在眼裡,一開始就出難題。當即道:“於先生,張員外可一再強調了賞花會是大家展示才華的場所,而不是一爭長短的賭場。於先生提出的這場賭局,可是直接違背了各位大人舉辦賞花會的初衷。所以這場賭,小子我沒法接受。對不住了。”
這話一出,說得剛才起鬨的那幾個人臉都白了。場內頓時靜了下來,生怕一出聲就被人說沒把臺上眾位大人放在眼裡。
俗話說,無欲則剛。這話放在於清明的身上,倒也適合。他一生經歷的事太多,家族由盛到衰,早已看淡了人生,所以哪會被江凌這幾句話嚇住?微微一笑道:“江公子說得對,是我考慮不周。要不這樣吧,如果江公子能七步成詩,就說明了公子有詩才,估計就算其他七位朋友所出的題目也難不倒你。那麼,只要你能七步成詩,然後再把這十株花的名次排一排,排的名次跟眾位大人所定的名次一樣,這場挑戰就算你贏了。到時我這株蘭花,便當成賠罪的禮物贈送予你,你看如何?”
這話說得臺下眾人又想譁然。十株花的名次安排,要跟眾位大人所定的名次一樣,這不是難為人麼?要知道,這十株花有好些是什麼品種都還沒分出來呢。比如於清明這盆蘭花,跟江凌那分蘭花,倒底誰優誰劣,一般人哪裡能有這樣的眼光?更不要說分辨別的花木了。
當下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於清明。他們算是看出來了,這位於先生,跟臺上那位年輕的江公子,有仇。
可於清明這條件,卻說得江凌心裡砰然一動。首先,所有的花卉詩裡,蘭花詩她是最熟悉的。只要於清明的題不是出得太刁,應該都沒問題;而擺花的名次,這事對於別人或許是個難題,但對於能看到霧氣的她,可謂是瞌睡遇上了枕頭,正合適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