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聽的雲裡霧裡,但易勛準確的捕捉到了一個訊息。
辰方知道他在懷疑什麼,並且否定了他的懷疑。
想起那些被誘拐的人的年紀和他們所經歷的事,他所想的絕對不會發生在易長峰身上。
「我們,要去看什麼?」
辰方道:「看他因為什麼不醒。」
「……」
與其自己在這裡沒頭緒的胡亂猜測,去看一下確實比較好。
坐在去醫院的車上,易勛忍不住有些緊張。
他微低著頭,看起來神色鎮定,一點憂慮都沒有,實際上交握在一起的手在不由自主的攥緊。
靠在後座,在前方後視鏡的盲區,辰方沒有顧忌的拉著他。
「我以前一直覺得,離開易家之後我就再不會和他們扯上關係。」易勛突然開口。
「……」辰方沒有回答,安靜的聽著。
易勛也只是自顧自道:「一開始就是為了賭氣,後來真的能自己養活自己了,我就更覺得自己不需要他們了,所以在他教訓我的時候,我總是不服氣,憑什麼啊,我在易家的時候他就沒怎麼管過我,我離開之後,他連電話都沒有給我打過。」
就算是打給邵以澤,也很少提到他的名字。
小時候他總是偷偷躲在門後面偷聽,希望聽到爸爸對他的關心,可是一句都沒有。
小時候他不懂事,總是埋怨,現在回想,易長峰如果真的不管他的話,根本沒必要給邵以澤打電話。
可就算這樣,在他可以自立之後,每次和易長峰對話,他都沒什麼好臉色。
他看不慣易長峰那副教訓人的態度,易長峰也見不得他不可一世的模樣。
父子兩個誰也不待見誰,兩看相厭。
可是實際上,心裡都是誰也舍不下誰。
易勛低著頭,半晌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他以前總說我喜歡招惹些不好的東西給他添麻煩。」
辰方微微皺眉。
易勛察覺到了,抬頭沖他笑了笑說:「很不講道理是吧?那些東西又不是我想看見的,他把我生成這樣了,到頭來還來怪我。」
「……」
「可是現在看來,他說的話似乎也沒錯。」
易勛自嘲的勾了勾唇角。
他說的平靜,但辰方知道他在難過。
握住他的手從他背後繞過去攬在了他的肩上。
易勛沒怎麼抗拒的靠過去了,說出的話比剛剛聽起來要脆弱了很多:「你說,要是真是那些東西乾的……怎麼辦?」
辰方安慰道:「不是你的錯。」
易勛只是搖頭,自暴自棄一樣:「我這麼多餘的話,他們幹嘛要生下我呢?」
「啪嗒」一聲輕響,比車子行駛的聲音還要輕。
易勛自己的手背上多了一小塊濕潤的痕跡。
辰方心中一緊,攬著他的手也驀然收緊。
易勛怪委屈的轉頭,吸了吸鼻子說:「你捏疼我了。」
「……」
剛剛心裡堵住的石頭因為他這一句幽怨的控訴頓時搬空。
辰方像是終於從他描述的回憶裡走出來,找回了自己的思考能力,鬆了手,卻收緊了前臂,把兩人間的距離縮的更短。
「沒事的,我想辦法,我有辦法,他不會有事。」
他的保證四連,在易勛看來比醫生的保證還要靠譜,三兩下抹了眼淚,又恢復了若無其事的樣子。
在醫院門口下車,一路走進住院部大樓,因為已經脫離了危險,探視也就沒有了時間和人數限制。
乘電梯上樓,走在怎麼看都很陰森的醫院走廊裡,易勛一手拽著辰方的衣角,一邊根據易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