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你!!”
包大人與龐昱竟是同時出聲,只是包大人聲含驚異,而龐昱則聲顯驚恐。
春鶯緩緩直起身形,慢慢轉頭看了龐昱一眼,突然身形一顫,仰頭高笑道:“哈哈哈,侯爺啊侯爺,你生性多疑,這藥方你從不經他人之手,且交出之時,又親自標下記號,生怕別人仿冒,但這點也成為侯爺唯一死穴。侯爺聰慧,自然知道此點,所以對煉藥之人嚴加看管,只是誰能料到出了個張頌德,竟將此方盜出。可侯爺卻不知,侯爺費勁心力,甚至不惜殺人嫁禍想要奪回的藥方其實是春鶯謄寫的假方,真的藥方早已被春鶯藏匿,春鶯就等此刻,就等此刻啊……”
“你!你、你……”
龐昱臉色慘白,手指直直指向眼前淒厲狂笑的女子,卻是語難成句。
那春鶯笑了一陣,眼神一轉,雙目迸出濃郁恨意,恨恨道:“侯爺是否奇怪,為何平時以侯爺之命馬首是瞻的春鶯會如此?……若不是春鶯平時如此聽話,又怎會得到侯爺賞識負責管事?又怎會有機會搜得侯爺罪證,又怎會在所有女子都被運出陳州之時反被派留於府內看守所囚女子,又怎會有機會將藥方交予包大人?!”
眼神一轉,春鶯又是勾唇一笑,“侯爺可知春鶯為何在此時才將藥方呈上?春鶯只是想知道,在侯爺本以為勝券在握,又突被人倒捅一刀之時,那將是如何表情!!”
說罷,春鶯口中又是一陣笑聲,笑聲淒厲刺耳,笑到最後,竟變作陣陣悽然哭聲。
一番話說罷,大堂上眾人皆是震驚當場,無法言語。
金虔立在門口,回想剛才所聽之言,不由心頭一陣發寒,心道:古語說得好啊,寧得罪小人,莫得罪女子。看這春鶯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誰料一旦發狠,竟是如此奸險毒辣。
包大人看了一眼跪在堂下顫抖不止的春鶯,不由長嘆一口氣,劍眉一豎,驚堂木高高拍下,喝道:“龐昱,如今人證物證俱全,你還有何話說?!”
龐昱直跪堂下,鎖眉閉目,雙唇緊抿,不發一言。
包大人雙目一凜,繼續喝道:“難道還要本府鑑定你的筆跡不成?!”
“哼哼哼……哈哈哈……”一陣冷笑從龐昱口中奔瀉而出,笑得眾人皆是一驚。
只見那安樂侯龐昱緩緩起身,抖衫而立,碎髮飛舞,鳳目猛然張啟,眸光如刃,直直射向包大人道:“本侯無話可說,成王敗寇,理應如此。只是本侯宏圖大志,竟毀在一名婢女身上,本侯不甘啊,不甘!”
包大人一聲冷哼:“你作惡多端,天理不容,此乃天理報應!”頓了頓,包大人又沉聲道:“本府問你,此方上所載藥方,你究竟是作何用處?其餘煉好□又在何處?那些被你囚禁的女子又被運往何處?還不速速招來!”
龐昱聽言,卻是長眉一挑,一雙鳳目移到堂側龐太師身上,唇角帶笑道:“爹爹,還望爹爹以後多加珍重。”
龐太師自從聽到春鶯所言,便已神色恍惚,眼神凌亂,此時聽到龐昱呼喚,這才回神,慢慢起身,一步一晃向龐昱走去,青紫嘴唇哆嗦道:“昱兒,昱兒,莫要怕,有爹爹在此,誰都別想傷昱兒分毫……”
龐昱上前兩步扶住龐太師,挑眉笑道:“爹爹放心,誰都傷不了孩兒……”說罷,眼神一轉,又射向包大人道,“自小到大,本侯不想做的事,誰也勉強不了,本侯想做的事,誰也攔不了。包黑子,你那些貌岸然的鍘刀,莫想碰本侯分毫——哼哼……”
說罷又是一陣冷笑。
隨著冷笑聲由高至低,股股殷紅液體從安樂侯眼耳口鼻之中緩緩流出,笑聲漸漸消止,龐昱身形終是直直倒在自己親父懷中。
“昱兒?昱兒!”
龐太師雙目赤紅,幾欲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