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半點傷口,也無中毒的痕跡,死前身著盛裝,面容平靜,宛若熟睡過去般。
這樣的訊息是瞞不住的,也不可能瞞得住,景府當天就報了官。
於是關於此次命案的種種訊息和猜測,以景府為中心,迅速往外蔓延,像野火一樣燃燒起來。
玉瑤郡主究竟是怎麼死的?
為什麼會死在景府裡?
兇手是誰?
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誰又有這麼大的本事?
鎮南王洛冥山原是南疆之主,一直是朝廷心腹之患,二十年前正式歸順朝廷後,聖上才封其為王,授予金印。由此,唐軍順利入駐南疆,穩住南方邊境。
眼下——
誰能為這件事負責?
景府若交不出兇手,儘早給鎮南王一個交代,鎮南王會因此作出什麼樣的舉動?
景仲已不敢繼續往下想。
……
“最遲兩個月,鎮南王派出的人就到長安了。”吳興垂首站著,微微彎著腰,小心翼翼地道,“二爺,如今怎麼辦才好?”
已經七天了,官府的人什麼端倪都查不出,又因郡主的身份特殊,不能進行屍檢。而現在郡主的屍體還留在驪園,各方壓力接踵而至,宮裡都傳了話,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否則——
否則什麼?沒有具體的後話,卻更讓人膽戰心驚。
如今闔府上下人心惶惶,各院都緊閉門窗,再沒人敢往驪園那邊走,就是下人經過也都遠遠繞開。
景仲把茶杯拿在手裡使勁捏了捏:“景孝呢?”
景孝是他的侄兒,當初景炎大公子外出數年未歸,連景公病重都未見回來,府裡都猜測大公子是在外頭遭遇不測,回不來了。不得已,景公臨終前將當家人的位置指給了景孝,但景孝畢竟是個年僅十五歲的少年,而且景公一過世就大病一場,在床上躺了數月,於是這當家人的位置才落到他手上。
吳興道:“三少爺出去了。”
景仲抬起佈滿血絲的眼睛:“出去?去哪?”
“天還沒亮三少爺就出門了,也沒跟旁人說要去哪,出去時身邊就帶了個小廝。”吳興說到這,將聲音壓低了幾分,“老奴猜,可能是去長香殿,找天樞殿的那位了。”
“什麼!他去那能做什麼,若被人看到了怎麼辦!他不知道那幾個南疆人就在府裡,時時等著看我們能出什麼亂子,好讓他們抓住點什麼把柄!”景仲將茶杯砰地放到几上,站起身,焦躁地在房間裡來回踱步,“跟在景孝身邊的那幾個人是怎麼做事的,不知道攔著?!”
玉瑤郡主死的當天早上,天樞殿的安大香師就在景府,幸好當時安大香師是私下前來,這事南疆人還不知道,不然景府此時會更難辦。
景仲沉著臉走出屋外,抬首,看著遠處朦朧的青山,那裡即是大雁山,長香殿的所在。
翻開唐國的歷史,甚至往上追溯到唐之前的數個朝代,他們會發現,那些已然發黃,甚至已殘破不堪的書籍裡,寥寥數筆所記載的時光中,或多或少,都留下了長香殿的影子,留下了大香師們的絕代風華。
在凡夫俗子眼裡,那座山上永遠蒙著一層神秘的面紗,那香殿中的人,都帶著一層神秘的氣息,而香殿裡的大香師,更是一種遊離於紅塵俗世之外的存在。
但實際上,長香殿和俗世的關係,從來就沒有分開過。
七大香殿,各有各的家族背景,各有各的勢力範圍。
自景公起,景府和天樞殿就是互依互存的關係,安大香師又是景公生前為景炎大公子選中的兒媳婦,是正經下了聘書,交換了婚貼的。
雖說現在景府和天樞殿的關係,已不似景公在世時那般親密了,並且自景炎大公子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