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內沒有回應,福海握緊手裡的馬鞭,那殿侍正要再次開口,就見白焰從車內下來了,他心裡微微鬆了口氣,上前做了個請的手勢。
白焰往前看去,不遠處停了輛銀頂馬車,車廂兩邊掛著長長的,紅色的流蘇,在這冬日的雪景裡,顯得無比豔麗,就好似那車內的女人。
白焰走過去,殿侍給他掀開車簾,遂有甜糯的暖香迎面撲來,車廂內的女人正倚在熏籠上,眯著眼睛看他。
白焰微微頷首:“柳先生找在下,可是有什麼事?”
柳璇璣打量著他,似笑非笑地道:“怕什麼,不敢上來,我會吃了你不成!”
白焰面上掛著淺笑,還是沒動身。旁邊的殿侍有些緊張,卻也不敢催他,無論他是誰,對著這張臉,長香殿內還真沒幾個人敢真的對鎮香使無禮。
一陣寒風颳過,車簾噗噗作響,雪花也隨之飛了進來,柳璇璣拉了拉衣襟,蹙了一下眉頭,有些嬌嗔地道:“鎮香使難道不知,女人可是凍不得的,你要在外面站到什麼時候。”
白焰眉眼低垂,唇邊浮出一抹笑,隨後便上了車。
打著車簾的殿侍趕緊放下車簾,關上車門,然後才揉了揉有些凍僵的手,長長鬆了口氣。
柳璇璣的馬車很寬敞,也很講究,柔軟的坐墊上鋪著一大張雪狐的皮毛,旁邊還隨意放著幾張完整的貂皮,也是沒有一根雜毛的雪白,手碰上去,遂感覺柔軟得不可思議。這等品級的雪貂皮毛,往往是有市無價,不是什麼時候想買就能有的。
白焰坐下後,打量了柳璇璣一眼:“柳先生去了慕容府?”
柳璇璣偏著臉看他:“你怎麼知道?”
“猜的。”白焰笑了笑,“聽說黃香師去找了柳先生好幾次,在下想著,柳先生也差不多去看看了。”
“哦……”柳璇璣從熏籠上微微坐起身,“你怎麼知道,我就一定會去看看。”
白焰道:“還是猜的。”
柳璇璣看了他好一會,然後忽的一笑,眼角眉梢滿溢風情:“你在嵐丫頭面前也這般討人厭嗎?”她說著就朝他靠過去,伸出手指勾住他的下巴,低聲道,“還是就在我面前才會如此。”
白焰瞥了她一眼,拿手擋開她的手指:“這個在下還不清楚,需問一問安先生才知道。”
柳璇璣收回手,但將熏籠往他這邊挪了挪,似沒骨頭般地靠在熏籠上,看著他問:“哦,鎮香使如今什麼都會問嵐丫頭了嗎?”
白焰道:“要看什麼事。”
“比如……”柳璇璣慢悠悠地開口,“山魂一事,問出來了嗎?”
白焰笑了:“尚未。”
柳璇璣又哦了一聲,聲音拖得長長的,隨後才接著道:“那麼慕容公子又是怎麼死的?鎮香使能否解惑?”
白焰道:“慕容公子的死因,我亦想知道。”
柳璇璣眯了眯眼睛:“不是你殺的嗎?”
白焰搖頭:“柳先生何以如此揣測?”
柳璇璣又伸出手指,在他胸口上戳了戳,低聲道:“自然是因為,他死得無聲無息,而你正好也有那個本事殺他,廣寒先生,或者,景炎公子。”
白焰淡淡一笑:“柳先生高看在下了。”
柳璇璣問:“你真的喪失香境能力了?”
白焰神色淡淡,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柳璇璣認真打量了他一會,然後笑了:“行,那就說說慕容府的事吧,‘天道秘籍’指的可就是山魂?”
白焰這才開口:“大概就是了。”
柳璇璣道:“不過幾天時間,長安城內不知多少人明裡暗裡去慕容府打聽訊息,那黃丫頭之前說的話,也讓人反反覆覆翻出來說,若她所言為真,慕容勳當真有大香師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