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石頭上、水裡都是蛇，怎麼下去？&rdo;
康帥看了看高地上隨處可見的藤蔓植物，微微笑著說：&ldo;用煙將它們燻走就行了。&rdo;
第106章 舊人化成灰
張澤靈的遺體存放在中幾友好醫院的太平間裡，衲衣每天早晚都要來看一看。
他彷彿只是睡去了一般，面容安詳。
她最後一次來看他，是他死後的第七天。
身邊跟著曲彎彎。
衲衣熟門熟路地找到停放張澤靈遺體的雪櫃，將櫃門開啟，緩緩地將遺體拉了出來。
太平間裡陰森寒冷，這裡的一切都讓曲彎彎反感。
聽到衲衣喚她上前，她緊咬著嘴唇猶豫了很久，才邁著沉重而緩慢的步伐慢慢走了過去。
這些年，她一直抱著一絲希望，相信他一定在世界的某個地方活著。
她就是靠著這微弱的信念活著。
可在得知他的死訊後，那如遊絲般的信念一下子就被無情地扯斷了。
她不相信。
只要不去見他的遺體，她就能繼續堅守那份信念，繼續活下去。
可她已經無路可退，不得不去面對。
&ldo;不是……&rdo;眼前這個骨瘦如柴的失去生命體徵的男人，讓她格外陌生，&ldo;不是他……&rdo;
哪怕眉眼像極了她記憶中的人，她也不肯相信這就是他。
&ldo;我不認識這個人！&rdo;她突然抬頭盯著衲衣，含淚笑道，&ldo;你一定認錯人了，他不是我老公！&rdo;
衲衣動容地看著她，目光悲憫，聲音卻很平靜：&ldo;張太太，他確實是張澤靈，是你丈夫。&rdo;
曲彎彎仍不願相信，目光始終不敢在那副安詳的遺容上停留，只是軟軟地癱倒在地，痴痴念著：&ldo;他不是……不是……不是他……&rdo;
衲衣不知道怎麼勸。
當時在電話裡聯絡她時，因為怕她接受不了張澤靈去世的訊息，她只說找到張澤靈了，但是需要她過來親自將人接回去。
曲彎彎是昨天到的，在得知張澤靈去世的訊息後，哭暈過好幾回。
衲衣本想多緩幾天，等她能接受這樣的訊息了，再帶她見張澤靈；而曲彎彎卻在今早主動提出要見他，樣子格外平靜。
衲衣本來有點懷疑她在逞強，但她堅持要見，她也不好說什麼。
誰知見了張澤靈的遺體，曲彎彎的反應比昨天還大。
要只是哭哭就罷了，在衲衣看來，此刻趴在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女人，分明有點情緒混亂了。
她的褲腳被爬過來的曲彎彎扯住，聽見她哭著說：&ldo;你把他藏在哪兒了？這不是他……不是……我求求你，把他還給我……就算你再恨我當年從你身邊搶走了他，你也不能將他藏起來……沒有他，你還有康先生，可我只有他……你把他還給我，我求你了……他為你已經受的夠多了，你成全我們吧！&rdo;
不提那些陳年舊事還好，一提，衲衣的心口就像被狠狠地劃了一刀。
更別說，她提到了至今生死不明的康帥。
這無疑在她的傷口上又撒了一把鹽。
她垂眸看著哭得慘兮兮的曲彎彎，